按照阿尔泰的计划,他们需要先溜进圣殿在供奉的圣水里下药——这是俄里翁城的习俗,每当祈神节这天,每个人都要手捧一小杯清水,从家门口端到广场的神像前的供桌上,低眸祷告,等节日结束再取回清水饮下,就如同得到神明的庇佑和祝福。
他们要在圣水里倒入症状如白斑症的药,然后阿尔泰会即时现身告诉他们,神明的不复存在,以及最后的摧毁神像。
说的阿尔泰神情激动,夏菱歌沉默整理下白袍,伸出手道:“那把药给我。”
阿尔泰眼眸阴沉:“本来最开始,确实打算让勇士冒一次险,不过现在,请允许我的疑虑不允许我如此做,勇士还是前面带路吧,我明白该怎么做。”
他毫不客气地抓住司丞和白溪,像警告,又像威胁。
夏菱歌瞟他一眼,随后越过高耸的圣殿围墙,绿茵茵的草坪点缀不知名的彩色小花,铺成一片,夏菱歌带着他们左拐右拐,避开忙忙碌碌的信徒,躲到假山后面对阿尔泰道:“把他们藏在这里吧,这样带着不方便我们行动。”
阿尔泰瞧一眼脸色惨白的司丞和白溪,轻轻笑一声道:“让他们跟着吧,我相信勇士们的能力不止这些。”
他狠狠推下司丞和白溪,自己则跟在他们后面。
夏菱歌瞧一眼他,起身朝外走,古堡里的地形她早已经烂熟于心,绕过白漆圆柱,走下楼梯,他们极为顺利的来到神像前面,圣殿里供奉的神像依旧圣洁得令人震撼,阿尔泰神情恍惚一瞬,随后狠狠地皱起眉头朝夏菱歌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自然是一网打尽。”
粗粝的声音从殿外响起,身披白袍的信徒呼啦啦地涌入一片,张大鹏拍着手,神情高傲地掠过他们一点点走进来,视线划过夏菱歌、司丞和白溪等人的脸上,鼻腔里哼哼两声,讽刺道:“还是又见面了,这次,你们插翅难飞。”
“到底怎么回事?!”
阿尔泰见没人理他,嗓门声音更大。
张大鹏似才看见他一样,皱皱眉:“这谁?新玩家?”
“什么谁?什么玩家?”阿尔泰彻底搞不清状况,他转头瞧向夏菱歌“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若不然你和你朋友的命,都将不复存在。”
夏菱歌走到阿尔泰身前,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踹翻,阿尔泰仰躺地上错愕地刚要挣扎起身,却被夏菱歌踩着脖颈,犹如烂鱼般翻不了身。
“我自然是来‘赎罪’的。”
她的话不仅说懵了阿尔泰,就连张大鹏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把视线落到白溪身上,神情阴恻恻的,“白溪,你有事瞒着我。”
“真正的男人是不会总要挟女人的。”夏菱歌抬眸瞅向他“张、大、鹏。”
难道真的会有人觉得自己的手段很高明吗?
白溪被体内的毒折腾得全身痉挛,可瞧着张大鹏惨白无血色的脸,嘴角也不禁露出畅快的笑。
她也会反抗的,
她也是有底线和脾气的,
哪怕是死,她今天也要带着张大鹏一起下地狱!
张大鹏瞧出来白溪的叛变,眼神越发变得狠厉:“所以,你们是来自寻死路的?”
“我说过我是来‘赎罪’的。”夏菱歌将脚下的人横踹到殿中央,右手抵到左肩膀,毕恭毕敬朝殿门外说道“我希望此举能够表达我的诚意,神使。”
洁白柔软的袍摆缓缓地划过地面,高挑的身影踱步迈进来,宽大的兜帽盖住他将近半张的脸,只露出殷红如血的唇瓣和白皙的下颚,他只单单一站,强大的威压无声的压榨每一个人。
他瞟眼被扔到地上的阿尔泰,懒散的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夏菱歌要摆脱【嫌疑者】的身份才能重新获得检举权,但刺杀诵经官这件事原本就是个套,所有的线索痕迹早被张大鹏给消灭干净了,她不可能再查出什么,那么,她就反向证明,利用别人的‘叛逆’来突显自己的‘忠诚’。
她道:“我对神的衷心日月可鉴,即使被小人暗算背负谋害诵经官的罪名,但只要听见有不利神明之言,舍弃生命也要来知会神使,还请神使明鉴。”
阿尔泰听明白了,“原来……原来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引我来的!”
不然呢?
她让白溪传达消息,透露给张大鹏说是有法子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张大鹏自负惯了,他打心眼里瞧不起白溪,也打心眼里不相信白溪敢骗他,但正是如此,白溪无论说什么,他都深信不疑。
他会想办法抓住他们,但内讧不是目的,她的目的是将事情闹大。
只要闹大,让神使听见他们的谈话,接下来的事情便会好办很大,这就有点像古代讲究的‘将功补过’了,只要揪出的‘奸臣’足够有威慑力,那无论多大的罪名都会从轻处理。
在西方,也一样。
“神保佑你。”
神使的声音低柔得犹如古朴浓厚的大提琴,他微微扬起脑袋,借着光夏菱歌似瞧见他左耳垂坠下的金丝红宝石耳坠。
“神,愿意给知错能改的孩子一次机会。”
【恭喜‘花海圣使’‘图书圣使’和‘交流者’摆脱嫌疑者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