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是个异类吧。”
她的情感冷漠症会使她的理性达到一种近乎冷血的程度,她不能体会到徐蓉蓉的悲凉和无助,也不能感觉到幻境想带给她的痛苦和怨恨。
但比起虚无缥缈的恨,她更愿意多想想怎么悄无声息地弄死那帮人。
镜面里的鬼脸扭曲更甚,徐蓉蓉悲怆的声音忽高忽低,带有说不清的悲泣和癫狂:“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崩溃,没有被折磨至死,为什么是我……世界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我……”
她恨,她怨,
她没有逃过那对父子的魔爪,没有逃过那场交易性的婚姻,没有逃过那些高高在上的批判,没有逃过那刺入心脏的刀刃……
她什么都没逃掉,她只能默默忍受,没有人来救她,一个人都没有……
所以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
身下诡异猩红的血水突然滚滚翻涌起来,犹如一条条藤蔓勾勒住夏菱歌的手臂、双脚、以及脖颈,她的呼吸有些急促不禁微微皱眉,但没有挣扎,任由那些红色包裹住她,“方鹤立就在这游戏里,你不去找他吗?”
徐蓉蓉似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顿了顿后红藤蔓缠绕的速度更快:“我自然要去找他,还有秦可晴,吴家父子,只要被我找到我都不会放过他们!但……”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近不了方鹤立的身。
夏菱歌继续道:“那赵晓红呢?你也要杀了她吗?”
一提到赵晓红的名字,那些红色藤蔓瞬间停止动作,夏菱歌伸出手很是轻松地将缠绕身上的条痕全部扯掉。
“你耍我?!”
徐蓉蓉见到她的举动,火气更大。
夏菱歌摇摇头:“没有,想来大楼里发生什么你应该都知道,一直被困在这里,没有谁能受到了。”她抬头,“我们,可以合作。”
……
再次睁开眼睛,她静静躺在甬道的边上,手边的火把早已经熄灭了,黑漆漆的完全看不清方向。
夏菱歌深吸口气,慢慢探索着发生的所有事情,这场副本总共四人,陈束、赵晓红、方鹤立、还有她自己,刨除她这个被【道具】强行塞进来的玩家,赵晓红方鹤立都和徐蓉蓉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那陈束呢?
他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想得越多,脑子越乱。
她倚靠后面,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细碎的声音。
赵晓红高举火把,眉目焦急地一声一声唤着‘蓉蓉’,看到她先是一愣,随后赶忙跑过来:“女娃,你咋在这儿?没事吧?”
夏菱歌摇摇头。
赵晓红看着她,突然低下声音喃喃问道:“娃儿,你有看见蓉蓉吗?那是我女儿,我在找她。”
夏菱歌点点头。
“当真?”赵晓红的眼眸猛地变亮,她抓住夏菱歌的肩膀急切道“她在哪儿?你快告诉我她在哪儿?!”
夏菱歌抬起手指向赵晓红自己:“你身边。”
赵晓红一愣,眼眶瞬间变得通红,她坐到夏菱歌身边小声抽泣道:“她才十七,还那么小,你说我怎么就弄丢她了呢?”
“婶儿,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夏菱歌进入幻境体会了徐蓉蓉的过往爱恨,发现她最不解的不是那些施暴者为什么会面目可憎,而是身边最亲近的人为什么会一声不响地离开。
赵晓红眼眶含泪:“那时我被吴家少爷打成重伤,蓉蓉的生父来找过我,说蓉蓉马上要嫁入吴家,会过上阔太太的生活,而我的存在除了让她徒增污点基本上一点用处都没有。”
“也是,我一个乡下人懂什么,我不能拖累蓉蓉,就想着离开吧,离开了蓉蓉就能安安心心当吴家少夫人。后来听说徐家破产了,我就想着蓉蓉怎么样,却不成想别人都说她死了……我不信,我的蓉蓉一定在哪儿好好活着等着我去找她,我的蓉蓉那么乖一定在等着我……”
说着说着,赵晓红便捂住脸哭起来,悲切的声音在甬道里飘荡,起起伏伏似夹杂着谁的血泪。
夏菱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赵婶,别哭了,蓉蓉也不希望看见你哭。”
赵晓红用手指抹一把泪:“不哭。说实话第一次看见你我就想起了蓉蓉,如果她还在我身边,应该也像你这样长大了。”她抓住她的手,“孩子,你一定要想办法出去,你父母要是知道你被困在这种死亡游戏里,该多难受。”
难受吗?
夏菱歌不知道,她从没见过妈妈是什么样子的,也从不清楚自己在爸爸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她的生活除了自己就再也没有任何人,父母、朋友、亲人、老师……好似对她而言都可有可无,哪怕小时候见其他孩子被父母领着去游乐园,她也从未羡慕妒忌过。
反正,活着便好。
她收回赵晓红握着的手,“走吧赵婶儿,陈叔他们还在等着我们呢。”
甬道里的温度似骤然降低一瞬,赵晓红搓着胳膊起身:“好。”
……
“不、不要杀我……不是我的错,不要杀我……”
陈束看着神神叨叨的方鹤立有些头疼,看见夏菱歌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