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谁学的? 玉冥的名声太大,余乐安迟早会知道。 尔卿小声咕哝道,“玉冥师兄……” “谁?”余乐安没听清。 “玉冥师兄……”尔卿回答的毫无底气。 “谁?我没听清,你稍微大点声。” 尔卿上前扶起怀修雨,岔开话题,“这日头快过去了,修雨身上还没干,先送他回弟子院吧,再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余乐安被糊弄过去,“哦”了一声扶在怀修雨左侧,三人一路回了弟子院。 毕竟是自己伤的人,尔卿在怀修雨跟前照顾了他一整日,还煮了草药给他喝,看着他睡下,方才离开。 “那小子指定是装的,”余乐安双手抱在脑后走在尔卿身侧,“平日里修习都名列前茅,身体怎么可能这么差,冻一冻就病了?” “这有什么好装的?”尔卿抬手轻弹他额头,他个头儿太高,尔卿踮踮脚才弹到,“别瞎想同门,这世上哪儿那么多坏人。” “是你经历的少。”余乐安撇撇嘴,抬手挠了挠尔卿方才弹过的地方,不疼痒得慌。 她经历的少吗? 尔卿笑笑。 从她降生开始,阿爹阿娘就带着她四处逃命躲藏,化为人形之后贪玩被大妖发现,自此开始奴役她。 她机灵逃脱,后面来来回回又被抓到好几次,直至全家搬到丹熏山,远离世事红尘,这才安宁了几年。 没成想,眨眼又要碰上灭族惨祸,入了仙门。 尔卿道,“我有事,要先去忙了,你自己回弟子院吧。” “哎……”余乐安伸手在半空,见尔卿已然腾空而起,撇嘴喃喃,“这御剑术倒是越来越溜了,起势这么快……” 百无聊赖踢飞脚下一颗石子,孤身一人晃晃悠悠往回走。 逼仄角落里,两颗脑袋小心探出来,望向尔卿方才离去方向。 “二姐,这下尔卿是一个人了,咱们要不要追?” “追!” 两人晃晃悠悠御剑腾空,想追尔卿时,前方暮色霭霭,犹如夜色蒙纱,早已不见尔卿踪影。 “这小蹄子,跑这么快……” “二姐,我觉得这段时间咱们还是好好修习吧……马上到演武大会,咱们若是拿不到好成绩,肯定会挨大姐骂……” 胡盼芙左右权衡后,带着妹妹落了地,“言之有理。” 月明当空。 尔卿抬脚迈入后山,身形被光影拉的颀长。 “我又来了,”她定定凝着黢黑树丛深处,眼底闪烁光芒,“出来吧?” 树丛内寂静无声,片刻之后发出悉索响动,地上好似冒出个什么东西,逐渐变大,站成人形,扛着一把大镰刀,晃晃悠悠缓缓走出。 月光明亮,尔卿清晰看着一只小手伸出,扶在粗糙的树干上,紧接着一只裹着兽皮的脚踏出,那小小的身影完全沐浴在月光下。 原先只在树丛中与他打斗,树叶稠密,枝条繁茂,从未看清过他模样,今日总算看清了。 蓬乱的头发,遮掩住双眼,面上不知用什么树枝液体涂抹出花纹,让他看着凶悍不少。 握着镰刀往下一伏,手臂、大腿顷刻间肌肉虬起,如同一头小型豹子,浑身充满野性与爆发性的力量。 “在外面打,你也赢不了我。” 乌梢语调森冷,但尔卿听着,可比头一次要温和不少。 “树丛是你的优势地带,在外面可就不一定了。” 尔卿后撤一步,摆出剑势,眼底闪烁明亮精芒。 这一次,要好好试试白日里傲霜如何发动。 她要一次融会贯通。 “哼,上一个如你这般狂妄的,已经被我做成了护腕。”乌梢亮了亮缠绕在小腿的兽皮。 “不是狂妄,是陈述事实。” 话音落下,对面乌梢蓦的身形暴起,挥舞镰刀朝她俯冲而下,快如闪电。 尔卿眯眼,打起十二分精神,迎剑而上。 旋身、横扫。 唯有剑风,不见冰霜。 她眉心敛起,逮着机会便重复刚才动作,可尝试了十几次,被乌梢逮着空隙给她身上留下几道伤口,还未有白日里那灵光一现。 “再拖拖拉拉,你今日可就血流而干,死在我手里了。” 乌梢飞身后跃,一手伏地,硕大的镰刀扛在肩头,满身肃杀之气,让人不敢小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