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群中漾开戏谑而善意的声音,程愫弋也随着掌声鼓起掌来。主角从拉琴的青年变成这对傍晚相遇的情侣,少女则将目光移向不远处的他脸上。 他微笑,手里的琴发出《婚礼进行曲》的曲调。起哄声更大了。那对青年男女一听,则立马红着脸松开彼此,又羞又忍不住高兴。 法国小伙满脸红光,搂着姑娘的肩膀高喊了一句,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中用力地亲吻了一下心上人的脸颊。 程愫弋不由得露出微笑。她和在场的所有人一样,都不吝啬在这场奇遇中献上祝福。所以,江愉看到了一个笑得坦诚而热忱,眼眸因此弯起成两个月亮的少女。她现在高兴极了。 后来人群散了,江愉将琴归还给对方,然后走到程愫弋身前。她看着手机屏幕,就这样任由它黯淡,有些闷闷不乐。“我忘了。刚刚应该录下来。” “你想的话,一直都有机会,我又不会跑。”江愉轻声安慰她,“缺一把琴而已。” 程愫弋想了想,点头,又高兴起来了。 “你是怎么说服那个人把琴借给你的呢?”她有些好奇地询问江愉。所以,刚出来不久的月亮变成了两个,落入两泓澄澈的泉里。 “他分享了他和那个姑娘的故事,那我自然也要分享我的故事。”他以讲故事的语气娓娓道来,“我说,现在还早,就这样回去的话太无趣了。” 江愉温柔地看着她:“今天高兴吗?” “高兴。” 她点头,笑得很浅,快乐却掩饰不了。“特别特别好。特别特别高兴。”程愫弋发现自己的词汇量变得匮乏起来,因此片刻间露出了有些茫然的表情。 “我知道你的意思。”眼前的青年笑了,“我也这么觉得。” - “下午好,冒昧打扰——可以将你的琴借我一用吗?”前来的青年拥有一张来自异国的俊朗面孔,脸上带着温和友善的笑意诚恳询问道。 他的气质令人感觉很舒服。“我想为我的女伴演奏一首曲子,否则我们就得败兴而去了。” 法国小伙饶有兴致地抬起头,眼神从稀疏的人群中找到那张东方面孔。“是她吗?她可真是个善良又漂亮的姑娘,漂亮到令人觉得追不上。不过我是个很有任性的家伙,要是没有我的奥雷莉,我说不定会试试。”他用揶揄的语气说道,“所以朋友,你在追求她吗?还是说,你们已经开始约会了?” 江愉沉吟几秒,然后失笑抬眸。“很遗憾,先生。都不是。”他从来不会将蛰伏太深的私心轻易诉说,“这只是个不想留下遗憾的举动。” 他露出了然的神情:“真遗憾,看来我猜错了。……好,我帮你这个忙。”小伙用咏叹调般的语气歌颂道,“难道我要旁观吗?不,不要剥夺自己和他人的幸福。上帝说,这种冷漠太过残忍。” 法国青年最终将琴郑重地递给江愉。 “琴声是不会骗人的。艺术无法作彻底的掩饰。”他的话语意味深长。 而在分别时,他的脸颊因激动而红润,好像也大醉了一通。法国青年紧紧拉着心爱的姑娘的手,不管她怎么羞涩都不放。 “嘿,你们要不要过来跟我们喝一杯?这琴盒里可有那位姑娘的一部分。”他提议道,“你的琴拉得很好,跟我比也一点都不差。”他得意洋洋,同时真心赞叹。 “谢谢。”江愉欣然,“但是我们该回去了,真不巧。” 他也不做挽留。“是啊,真的很不巧。”他看向眼前来自东方的青年,“你令我觉得复杂。究竟是失意呢?还是说满足?”然后,他用法语说了一句话。“嘿,伙计,这句话用中文怎么说?” 江愉微笑。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对!就是这个。神奇的发音。”法国青年立马道,“那就再见吧!朋友!” 江愉亦与他道别。“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