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江愉依旧在对她笑,几乎可以称得上狡黠了。不过程愫弋倒不会认为青年在想什么坏心思,只是觉得很轻松。“然后呢?”他微微偏过头,“走吗?” 程愫弋一怔。“……马上还要训练……”她想要拒绝,至少说一声“算了”。 然而,江愉却分外没有负担地说了“可是教练还没有回来”。“现在还是休息时间,”他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却又带上撺掇怂恿的意味。“难道不是吗?” 程愫弋挪开视线。“我……” “小程!出来玩!” 少女被吓了一跳,浑身抖了一下。面前的青年想要安慰她,但思及这对于少女来说并非必要,甚至有些赘余和小题大做,不过主要还是没有合适的方式,便暂时按下不表。 伴随着常静的声音,窗户上也传来她敲击玻璃的响动。然后,那道模糊身影警惕地动了一下。“米哈伊尔不在吧?……运气真好!看来也去逍遥快活了。” “也不至于逍遥快活吧?”这是林臻洋无奈的声音,“你也别勉强小程,她愿意在里面休息休息也挺好,暖和。……” 两道依稀重叠了一部分的人影在窗外。程愫弋沉默地看着,再听他们自然地对话,如同唱和。 然而,江愉却轻轻地拉住了她的手。“出去吧?”话音刚落,他便在回首间敛下笑容,变成淡而柔和的弧度,便这样牵着程愫弋向外走。 青年要带着少女离开。这并非由于她先前的居所多么险恶难忍,只是因为外面的雪景实在漂亮,漂亮到他妄加揣测,“她或许也觉得很好”。 程愫弋的脚步却也并不踉跄。她跟在江愉的后面,心情却意外地平静下来。她顺应了青年的心意,他顺应了少女的心意,他们顺应了雪的心意。如此而已。 江愉半路止步。“外面很冷。我记得你有一顶帽子,现在在哪里呢?”回首间,他似乎因为自己不够周到败了兴而表现出歉意。“可不要着凉了。” 外套已经穿在少女身上。听了江愉的话,程愫弋慎重地点头,然后用空出来的右手摸向口袋。她没有打算,也没有想起松开与江愉交握的左手。 一只手戴帽子有点别扭。程愫弋调整着头顶的香芋色,一点一点,也慢慢扯好了。 江愉就这样看着。他再次抑制住,没有伸出手帮助程愫弋。他不太认为那是能够令少女感到自在的距离,更何况他们已经拉了手。 “走吧。” 少女抬眸。“……我跟你走。” - “人呢?” “好像都在外面……还真是。” “但是吴教练说法不责众,”少女坐在沙发上,回想起来有些疑惑。“四个人算’众’吗?”程愫弋总觉得是吴萍放了水,帮忙糊弄了过去。而库兹涅佐夫竟然罕见地没有多计较。 于佳璇托着脸。“然后呢?”她眼眸闪亮。 程愫弋不擅长讲故事,更不擅长讲自己的故事。但她还是摊开了手掌。“堆了雪人,然后打了雪仗,用树枝写了字。”随着少女多说出一样,她便下意识地向内拢去一根手指,从大拇指开始。“……就这些。” “写了什么?” “’米兰世锦赛顺利’。” “江愉呢?” “’所有事情都顺利’。”程愫弋认真回答,“我觉得实现起来有点难。”她不太会许这种持续时间过长,和很长一段时间的未来挂钩的愿望,因为变数太大。“但也很好。”少女依旧道。 于佳璇没有问常静和林臻洋的事情,对她和江愉那个下午的细节十分好奇。 “你们一起堆的?” “嗯。”程愫弋给她看手机相册,正是她和颇具艺术气息的雪人的合照,常静还躲在雪人后面在脑袋上比了两个剪刀手。照片拍得相当好看,角度和光影都非常有审美。“摄影师谁啊?林前辈?” “不是。是江愉。”程愫弋很不擅长拍照。不过看起来,江愉岂止是擅长。他精于此道。 于佳璇接着问。“打雪仗呢?谁赢了?” “不知道。” 苹果脸的室友纳闷了。“怎么就变成不知道了?” 程愫弋如实回答。“因为常前辈说’快来对准我’,然后我就对准她了。”她还有些愧疚,“但是我没看到冰,差点摔倒了……”江愉及时拉住了她,虽然程愫弋很有职业素养地调整重心,最差也只是一屁股坐在雪地里。不过她没有垫垫子,那一下还是很有杀伤力的。“后来就换成了更加益智的游戏。” 尽管知道程愫弋全须全尾地回来了,但于佳璇不禁有些紧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