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霍去病与他起了龃龉,他也毫不怀疑母亲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关月尧见霍去病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她笑了起来:“所以啊你的妈妈,她的幸福和快乐难道不比那些讨厌你的人的风言冷语要重要得多吗?” 从霍去病的角度看过去,此时友人的一双眼睛在夜色中亮晶晶地,带着温暖地笑意,煞是好看。 他向来是个固执的孩子,认准的事情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即便是圣人,也对于他的这个性格又爱又恨。 可偏偏今天,他觉得自己就这样,被这个才认识没两天的少年轻易地说服了。 是因为两个人有些相似地经历吗?霍去病的嘴角扯出一个笑,一定是这样! 这个自称来自千年之后的奇怪家伙,他可以理解自己,自己家人在世人眼中并不体面的出身在他眼中似乎也都不成问题。 “你这家伙,也不算太讨厌……”黑夜之中,关月尧听到身旁地少年忽然背过了身,别别扭扭地说道。 切,口是心非的家伙,关月尧在心中暗暗腹诽着,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并不舒服,她也转过身,换了个更加舒适地姿势,准备进入梦乡。 正此时,一阵夜风穿堂而过,没有被褥也没有遮挡,春日的夜晚的寒风让两个少年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渐渐地,就这样不着痕迹地靠近了彼此。 背上传来了一阵一阵温暖地感觉,关月尧有些贪婪地汲取着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温热。 这是一种久违的心安,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即不需要朋友也不需要亲人。可原来,她的内心,始终都渴望着,得到旁人的善意与肯定。 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同样生长于以社会的眼观看,并不健全的家庭。 看似态度强硬而叛逆,实则内心惶惶不安着,在这个世界上寻找着属于自己的位置。 虽然成长的过程道阻且长,但至少此时,他们都在彼此的身边,寻觅到了自己的位置。 * “霍去病……”暗夜之中,关月尧忽然出声道:“你睡了吗?” “怎么了?”过了好一会,身后才传来少年地回应。他的声音清明,显然并非刚从梦中惊醒地模样。 “我和你说个故事吧。”关月尧没头没脑地一句话,让霍去病再次翻过了身,迟疑地看向关月尧。 虽不明白关月尧的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但左右也睡不着,不如姑且听听他想说些什么故事呢? 霍去病如此想着,也便不再作声,静静地等着。 关月尧则猜想以霍去病的个性,若是不同意,早便出言拒绝了她的提议,因此他不出声,想必就是默许了她的想法。 黑夜中,关月尧坏心眼地一笑。刚刚被他吓了个半死,看这下她不吓回来。 关月尧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起了《咒怨》的故事。当初自己一个人在家时,被这部恐怖片吓得不轻。后来因为恐怖片看的多了,对于那些恐怖的场面渐渐脱了敏。 才又敢看了第二遍,虽然再次看,那种恐惧的感觉几乎消散殆尽,但却也因此对于里面地场景和剧情印象越发深刻了。 今日忽地想起来,她决定吓一吓她新交地这位好朋友。 关月尧讲得很卖力,尤其仔细地描述了伽椰子与俊雄恐怖地模样和出场方式。外面是黑洞洞地院落,也呜呜咽咽的风声仍旧时不时地灌入耳中。 关月尧说着说着,不知道吓没吓到霍去病,但她自己的心中却又开始打起了鼓。 “你知道为什么这栋宅子,地处闹市却久无人居吗?” 哪知关月尧说完了故事,霍去病却忽地语气平静地反问道。 关月尧并不傻,在自己讲完鬼故事后,霍去病忽然接口的话,分明是说这栋宅子里也有些古怪。 可刚才自己还表现地如此大胆,现在若是露了怯,岂非要被对方笑话了去。 “不知道啊,为什么?”关月尧梗着脖子,逞强似的回应道,一副混不在乎的模样。 “这栋宅子死过数十口人,我听我舅舅说,当初主家被抄家时,这里血流了一地,都淌到外面去了。 后来这栋宅子又被迁居来的豪商买下,结果家中常有下人不明不白地死在宅子里。那豪商后来也破了产,不知所踪了。 都中都传,这宅中有厉鬼作祟,所以才无人敢住也无人敢接手。” 霍去病说得认真,关月尧却想到自己这些时日以来自己一人孤身住在此处,头皮一阵发麻。 正这时,一阵怪异地触感从脚底传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自己的脚边蠕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