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阿渡穿成了神女,本事不大,脾气倒是见涨。一声脆响,老包整个身体翻转过去,黑胖的脸上迅速浮起一个纤细的掌印。 赵不执不明所以,伸手欲拦,阿渡一手指着老包,恨声道:“兔吃草,狼捕兔,是自然规律。可人吃人,是什么道理?” 赵不执伸出的手停住了。 神女这一掌之威,扇得老包天旋地转,悠然醒转。 他先前被春喜夺舍,记忆还停留在被女鬼附身,乍见阿渡立在黑暗之中,披发赤足,额前悬着一抹幽绿的魂光,刚收回的魂魄几乎又要吓飞,以头顿地,不住求饶:“女鬼娘娘饶命!女鬼娘娘饶命……” 阿渡幽然地笑了一下:“我死的好惨啊……” 老包膝行两步,告饶道:“女鬼娘娘!女鬼娘娘!我老包没杀过人没放过火,更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我只是个卖包子的啊!求女鬼娘娘放过我,我给您早晚三炷香,好好供奉啊!” 赵不执自黑暗中走出,他俯下身,凝视着老包,轻声道:“老包,你仔细想想,最近你都做了什么?去过哪里?” “我……”老包眼含热泪,使劲回忆,“最近……最近……嗨呀!别说最近,我哪天不是做包子卖包子,成天里在包子铺打转,能做什么事呀!” 阿渡轻抚灶台:“你的刀好快啊,一刀,一刀,从我身上刮过去,你忘了吗?” “我……我……”老包瞪大双眼。 “老包,她被你吃掉啦?”赵不执递着话。 老包惊恐地摊倒,双手支撑,不断后撤:“不是我!不是我!冤有头债有主,我没有吃你,更没有杀你!别找我!别找我……去找高屠户!” 阿渡和赵不执结伴不过片刻,却默契十足,两人一唱一和,将老包唬地一愣一愣。 老包瘫倒在地,这才将事情和盘托出。 若要问起觅仙府的老饕们最爱去哪里,太平坊首屈一指。 这条街有名声在外的酒楼,有经营百年的点心铺,有独具创新的小吃……还有一家卖肉的馄饨摊。 馄饨摊原来不卖馄饨,只是个肉铺,都说肉铺的老板高屠户人脉广,承包了整个太平坊的肉食供应,便是官府那里,也很是吃得开。 有一天,肉铺上忽然兼着卖起了肉,一开始是每个月卖一天,限量供应。馄饨的香气飘满整条长街,买馄饨的队伍从街头排到了街尾,吃过的人都说,那馄饨鲜的让人恨不得吞掉舌头。 招牌打响了,哪怕馄饨的价钱比别处贵三倍,也照样供不应求,高屠户于是隔三差五就卖一次。 听到这里,阿渡也猜到了:“那馄饨里,包的是人肉?” 老包道:“是。” “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包说:“我做的包子味道也不错,许多人都爱吃。可只要他的馄饨一出来,大家都去抢,根本没人吃我的包子。一个月一次也就罢了,隔三差五,我生意还怎么做?” 馄饨的爆火惹来了老包的眼红,他怀疑高屠户往馄饨加了料,便偷偷买了一碗回来拆解配方,却分析不出个所以然。 老包起了邪念。 那天晚上,他听见隔壁肉铺剁馅料的声音,于是趁着夜色,爬上了隔壁的墙。 “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看见……”老包的眼睛直直的,仿佛陷入了惊恐,“高屠户在杀人。” 包子铺和肉铺就挨着一道墙,老包在这边听见那头在剁肉,连忙爬上墙头,往那边看。 他看见高屠户正将一块肥瘦均匀的肉放在案板上,细细剁成了肉泥,加了葱姜馅料,正大力搅拌。 高屠户一边搅拌一边说:“老陈也真是的,一下送来几个,我就一个人,哪里做的了那许多?” 老包暗骂道:“做不了就不要做,谁逼你赚钱了?” 高屠户又说:“也不知你是叫走运还是叫倒霉,今日先用你一条腿,留着命,改日再杀。” 老包以为他在跟猪说话,心里还在说:“这猪怪安静的,都没了一条腿,也没听见嚎。” 哪知一转眼,他的目光和一个人对上了。 这一眼,老包吓得几乎从墙上栽下来。 院子的角落里,有一个被油布遮挡的铁笼,此刻,铁笼的门敞开着,油布也草草的搭在一旁,露出笼子里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 那女人枯黄的头发乱糟糟地披着,眼窝深陷,眼睛里还充着血,面庞瘦的只剩下一层皮,却勉强可以看出来,她还是个年龄不大的小丫头。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