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扬这话一说出口后,越想越觉得其中真有可行性。
他原本就在想,若是要在长安城中对乔琰做出什么反抗的举动,光是靠着那点微薄的人力,肯定是不够的。
就算有袁耀这个被送出去当南阳太守的,在外作为一路支援,可以调动南阳的兵卒进入长安地界,在内也有鲜于银这样手中有一部分扈从军队的可以对他做出协助——
要想对抗乔琰这等依靠着军事发家的,还是过于艰难了。
在这点上来说刘扬甚至还有点瞧不起王允,毕竟对方有着一出失败的统兵经历,对比起乔琰的战绩真是不够看的。
这么一看,刘备的出现简直像是一盏明灯。
那毕竟是曾经击败过袁术,又曾经沿淮河界线和乔琰麾下势力对峙了数年之久的存在!
刘扬不会觉得袁术这位四世三公之后的豫州牧在领兵能力上的问题不小,也不会考虑徐州的南北对峙中在早前并没有投入到多少人力,只觉按照刘备这等表现,倘若让他在长安城中再度复起,在关中地界上重新掌握一支军队势力,是能做到和乔琰抗衡的。
若是能将他那位斩杀了华雄的下属也给重新要到他的麾下,给其发挥表现的机会,说不定就能给乔琰带来致命一击了!
可正在他这兴冲冲提出此建议的满怀希冀之中,却先被面前的淳于嘉给按住了。
对方面色严肃,宛然一派不赞同的样子,“殿下,恕我直言,您绝不能在此时做出这等拉拢的举动。”
刘扬去拉拢袁耀,就已经是很危险的举动了。
但好就好在袁耀的父亲袁术还是站在长安朝廷立场上的,袁耀本身又没有太高的实力,刘扬去接触他,完全可以解释成是对同龄人的同情,绝非还有什么其他的意图。
但刘备是什么人?
曾经站在邺城朝廷那一方的反贼!
淳于嘉用脚想都知道,别管刘备是不是被卸掉了兵权之后才被送到长安来的,关羽又是不是还被乔琰扣押在扬州,他身边都绝不可能会少了乔琰的耳目。
“起码在半年内,刘玄德的身边绝不会缺少乔烨舒的关照。”
淳于嘉将这关照二字念得极重,意图让刘扬明白这其中的意思,“您若是找上他,别说我等此刻的筹备能否说服他入伙了,只怕还要引来乔烨舒的警惕,这难道是您想要看到的事情吗?”
刘扬摇了摇头。
淳于嘉又道:“何况,刘玄德已经经历过一次失败了,我等若是贸然对他做出这等拉拢,却没有一套在他看来行之有效的夺权之法,他是绝不会选择加入我们的。”
刘扬忍不住接话道:“我若是连如何夺权都清楚了,又何必还要拉拢于他。”
这不就是手底下的人能力不足,虽然现在各有官职在身,对上乔琰依然没有任何一点胜算,这才想到再拉上刘备这个盟友吗……
对于刘扬如此坦然地承认这一点,淳于嘉的额角一跳,很是有些犹豫于自己算不算上了贼船,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其他的路可选,只能接着往下走。
他说道:“我不是说殿下非要在万事齐备的时候再拉拢于他,而是说,倘若我等没有一个能充分说服他的凭据,一个有可能掀翻乔琰掣肘的时机,和一份能平复除掉乔琰后危机的底气,刘玄德会答应这拉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刘扬问道:“我大汉江山可能会为乔琰所篡夺这样的理由还不足够吗?”
“……”淳于嘉敢发誓,如果刘扬是以这等表现去拉拢刘备的,别说能不能成功将其收拢到麾下了,说不定还会被人反告到乔琰那里。
刘备还没有自找死路到这个地步。
“殿下,恕我直言,倘若这个大司马有叛逆之心的结论是由陛下说的,刘玄德或许还有相信的可能,但若是由您来说的话……”
“我不是说您的说辞可能被认为是谎言,而是大司马迄今为止的种种举动都并未有僭越逾权之处,就算是将其下属敕封出这些官职,也都经过了陛下的准允,拿到长安的街巷中去说也无人会做出响应。”
刘扬像是挨了一棒槌,僵立在了原地有好一会儿,这才问道:“那按照淳于大夫觉得,我该当如何做?”
乔琰的强势的确不是将刀架在刘虞的脖子上,让他不得不按照自己的指令行事,但当大汉的合二为一趋势已必须在她的操纵之下才能达成的时候,她已将太多的权力牢牢地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便如同今次一般,扬州徐州突如其来地被她全取,难道坐在天子位置上的刘虞,真的有这个拒绝她所提出封官的可能吗?
只怕是不能的。
这还真不是刘扬对她心怀偏见的想法。
淳于嘉说道:“先当刘玄德不在长安城中,别管他在此地做了什么,又发现了什么,且让他自己去看。”
倘若刘备在心中还有大汉的话,绝不会一点端倪都发现不了。
“殿下也该当开始争取更多的话语权了,更应当对陛下表现出更多的关切,或许总有一天陛下也会意识到,再按照如此发展下去,等到连袁本初和曹孟德也落败在乔烨舒的手中,得到的结果不会是四海升平,扬我大汉之威,而是乔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