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豫州牧的名号,趁着朝廷对各州的掌控力削弱,在这里尽做些阳奉阴违之事,豫州这边的灾情也不会处在渐渐不可控的状态,更不会出现那让天下人都看了笑话的军队哗变之事。
眼看长安所奉行的种种更有让时局趋于稳定的可能,执行那头的所作所为也有了说服力。
限酒令在如今也确实是还有操作必要的。
顶多就是随着长安这头的钱粮累积,会做出逐渐放宽的调整,并不适合一口气就回到原本的状态。
毕竟灾情当前,也实在是没有这么多的粮食可以用在酒水上造作。
“还有一件事,也是我觉得让耀卿来担任这个颍川太守更合适的缘由。”
乔琰接着说道:“不知道耀卿有没有留意过那个被从南阳那边派遣过来支援此地的将领。这位将军虽已算是在将领的盛年将近年岁,但我观其气色与声势,和其在统领兵卒上的治理有方,都非同一般。”
乔琰自己在军事上的实力毋庸置疑,袁涣在此事上远不如她,又如何会质疑她的判断。
袁涣更不会知道的是,乔琰在对黄忠实力的评判上,还有对他这位蜀汉五虎将之一在历史上的战绩的考量。
他只是在此时不免有些好奇地问道:“若如大司马所以觉得此人是个可造之材,为何不亲自对他做出拉拢招募的举动,而是似乎有让我与之接触的意思?”
乔琰笑了笑,“我看那刘景升会将他派遣到豫州地界上来,其实算不上是给他个好差事,要说有多少重用的意思倒也未必,但这位黄将军既是被刘景升给提拔上来的,对他倒是还算忠心,我与之接触,能不能将人招募到手下不好说,却大概会将其汇报回去,而后让刘景升更觉得我要对他做点什么了。”
“早先我拿下了汉中,收归长安朝廷掌控的时候,刘景升就有点惶惶不安,因孙文台和孙伯符父子和我之间的交情远胜于我跟他之间的,他大概同样觉得心中忧惧。”
“若是我再将他派遣来豫州的军队将领直接带走了,我看他都要盘算着,是不是需要拼杀出一条生路了。”
这话说的有那么点调侃的意思,可很奇怪的是,袁涣觉得自己并没有从乔琰的语气中听出什么居功自傲的意思,反而像是在以一种何其寻常的语气交代着一个事实。
这和她忽然驰援临颖之时让他感受到的安全感何其相似。
乔琰道:“还是先别给他这么大的压力,由耀卿慢慢和那位黄将军接触吧。如今旱灾当头,本也没有什么大肆动兵的地方,此时收拢将领为己用,倒是有些浪费了。”
要说乔琰对黄忠这员虎将的出现不觉得意外和惊喜,那就纯属是在骗人,不过凡事确实也急不来。
袁涣颔首,示意自己明白了乔琰的意思。
有这四条理由在,足以让人知晓,她为何要坚持让袁涣当这个颍川太守了。
袁涣本也不是个担不起事的人。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袁术交给了他迎战刘备队伍的时候,考虑直接不按照袁术所提出的作战方针来行事。
固然他在袁术的麾下以谋臣自居,真要让他去做这个颍川太守,他就真的不可为吗?
他有足够的家世背景和名望能力资本处在这个位置上,也自忖,自己若是能从长安这头得到理法与应变时局举措的支持,还真能担负得起托举此地民生的重责。
又听乔琰补充了一句,“我原本给子龙请授的位置是京兆尹,意在便于让他在京中行演兵之举,但如今我打算将这个位置稍稍调整一二,以建威将军之名坐镇于洛阳。”
“这样一来,他将一面配合于荀文若和司马建公在弘农与河南尹对京畿的重建,一面可随时作为你方后援,兵出轘辕关支援颍川,你看如何?”
有了最后的这一句,袁涣最后的一点后顾之忧也给解除了。
他回道:“有子龙将军在洛阳,兖州那边大概也不敢将太多人力毫无顾忌地投入到豫州地界上,或许我等将来还有反攻汝南的可能。”
但这句话说来容易,执行起来,这个越界也没那么容易,权且当做是袁涣在对乔琰做出效忠之时的一种说法罢了。
而让袁涣接任颍川太守的位置变得容易的是,袁耀对于乔琰提出的将他接到长安和刘琦为伴的决定,根本没有提出任何的反对意见,甚至颇有一番急不可耐地想要离开豫州的意思。
“若是这袁耀是个能扶持得起来的少主,或许我还要担心几分,如今看来却不必了。”乔琰让人送袁耀去收拾行装后,和典韦感慨道。
以典韦这等相对简单的脑回路,他是不会想到,乔琰说的那句“担心几分”之中,其实还有着几层含义。
这会儿他一面觉得,跟随乔琰的时间同样很久的赵云,若是在此时也能得到一个将军的名号,实在是一件应当庆幸的事情,一面又觉得,这个要真是按照乔琰所说,给赵云敲定的杂号将军名头是建威的话,好像要比他这个牙门将军听起来威风得多,也不知道能不能申请更换一个。
想归这么想,他也知道,这已是乔琰所给予的殊荣了,听到乔琰这句感慨,他也只是回道:“这小子说不定在上次来长安欣赏那条新路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