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还不如让那张孟卓做兖州牧算了。”
张孟卓也就是张邈,也是陈留郡的太守,同为寿张人士,和寿张王氏之间还算有些交情,可惜对方跟曹操也有交情,也是在曹操发起占据兖州之战的时候极快倒向对方,顶多就是这两年间和曹操有些理念上的磨合问题而已,若要让他反对曹操,大概是做不到的。
这么一看,也就是那兖州乔氏跟他们之间还能有点共同语言。
也不知道有没有可能跟他们,还有其他不喜曹操为兖州牧的世家联手,往邺城去告他一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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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他们就是吃太饱了!”陈宫向着曹操禀报此行结果的时候,曹洪恰好在侧,当即拍了桌子。
见曹操朝着他看过来,示意他稍微注意一点形象,曹洪嘀咕道:“我说的也没错,前几年在枣校尉的屯田安排下,加上有从并州那边流传过来的耕作之法,这些兖州世家的日子别提有多好过了,我看他们一个个的,现在坞堡仓储都丰盈得很,就算真有什么天灾人祸,坞堡一关,也够他们吃上三两年的,哪里会担心旱灾真来,对兖州而言的压力到底有多大。”
陈宫脸上不由浮现出几分愁容来。
曹洪这人说话直率,但他看问题是很明白的,这还真有可能是这几日陈宫吃了不少闭门羹的原因。
但说归这么说,他们也总不能将这些不配合的世家豪强的坞堡给悍然攻破了。
到时候杀鸡儆猴的效果没达成,反而是要在旱灾到来之前先在内部生乱了。
曹洪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他也就是在陈宫说自己要先下去再想想办法告退了之后,才跟曹操说道:“要我说,那乔烨舒在凉州干的事情那才叫个漂亮,汉阳四姓不听她的安排给她添堵,那就直接有罪的论罪,没罪的释放,这么一通清洗下来,该安分的也都安分了。”
“打从他们被清算到如今也有快三年的时间了,只听过汉阳四姓之中的有才者给那凉州别驾当左膀右臂,何曾听过他们在凉州重新掀起反叛。”
曹操又瞥了他一眼。
曹洪这个既作为从弟又作为下属的连忙耸了耸肩,“我知道这是个混账话,凉州不服长安管制已久,该杀的威风还是要杀的,您也同我说过,那边跟兖州不是一个情况。我这不就是看不过眼这些兖州士人的所作所为,想为大哥出口气吗?”
曹操笑骂道:“你要真想给我出口气,你就先把你手底下的那些兵给我带好,前几日还听说你和子孝赌马约斗,哪有你们这么整顿军事的。”
曹洪不太服气,“这哪里能怪我和子孝行事不妥,分明就是没什么外敌可打。大哥,您说说看,早年间还有讨董这一场可以杀敌的,来了兖州之后,就算是夺济阴、东平这些地方,您也都说要收敛着打,以防后续治理不便。这我们也能理解。”
“可现在呢?现在就更让人不自在了。要说我兖州境内的精兵,打个豫州没问题吧?但先是让袁绍那厮封了刘备做荡寇将军征讨袁术,就这样还能折了文丑,结果刘备那小子可好,转头就去当什么徐州牧去了,这都算是个什么事。”
“要说大哥是因为和乔烨舒之间的交情,加上不太看好袁绍,这才既没向河东出兵也没进取洛阳,我也都能理解,就是还得在这里受这些个兖州世家的鸟气,真够憋屈的!”
曹洪说到这里留意了一番曹操的脸色,见他显然对自己这个自家人在私底下发的牢骚并没有什么不满,便又小声道:“大哥啊,早年间您还说自己想做征西将军,可您看这现在哪里有征西的样子。”
曹操很清楚,曹洪忽然在此时跟他说这些,绝不是在表达对他的不满,而是在说,他身为兖州牧,却依然受到诸般掣肘,而这些制约甚至并没有因为他在兖州立足的时间渐长,在此地的人脉愈深便有所减少,着实是让人不痛快。
他眸中的复杂之色一闪而过,对着曹洪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想一会儿。”
兖州士族的不配合在天灾的到来之前实是他所面对的阻力,但这也或许会是推动他做出转变的动力。
说实话,在长安朝廷和邺城朝廷之间,若不是因为他的兖州牧来历和兖州世家的立场,他是更倾向于长安的。
想想当年和乔琰饮酒畅谈,竟恍惚还是在昨日发生的一般。
要不是出于这种想法,他也不会将次子曹丕送去乐平书院就读,也不会和乔琰之间达成以粮来换棉的交易。
但若让他毫无顾忌地领着宗族投往司隶,他又还做不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乔琰越发位高权重,在长安城中挥斥方遒,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近来所行的种种都带着一股将汉廷主导权夺去的迹象,以至于曹操在看着那些字迹相同的报纸之时时常在想,倘若她真能击败袁绍,将汉室合二为一,那么届时的天下当真还是汉室天下吗?
汉室天下又真的是最合适的天下吗?
都说最了解自己的还是对手,他和乔琰虽不能严格算是对手,但也从这些细枝末节之间窥见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这种迟疑让曹操不由有些犹豫。
但他也从陈宫和曹洪的话中意识到,他再怎么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