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带上一批下属跟随的想法。
此番与他同行的都是东海郡州府之中的精锐士卒,个个都是勇武的好手。
以这样的队伍出行,也无疑可以降低笮融的戒备,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陶谦对陈珪是这样说的,“笮融在广陵经营已久,高邮周遭都是他的信徒,若兴师动众而去,只怕还未到高邮城下,就已经被人通风报信于他了。他府库存粮不少,又有些令人难以摸清的手段,倘若据城而守,要攻破不易,甚至会被其余各方有机可趁,不如依然打着巡视的旗号,令其筹备佛宗奇景,等与他见面,便将之拿下。”
陈珪想了想,觉得还真是如此做最为稳妥,便只回道:“这样也好,请府君这趟广陵之行务必谨慎小心。”
所以陶谦让人率先一步快马朝着高邮送去的消息中,说的就是——
等他再与陈珪把酒言欢盘桓半日,就往广陵这边来。
笮融收到这封简讯到底是何想法姑且不论,他熟悉下邳地形的下属和祖郎等人早已经出现在了陶谦前往下邳的必由之路上。
淮河将徐州一分为一,广陵郡就在淮河以南。
所以陶谦若是想要抵达广陵,他就必须要渡河。
而前往高邮的最佳途径,就是在下邳的徐县登船,经由洪泽湖,也就自然而然地跨过了淮河,而后经由洪泽湖东南方的三河一路东行,进入高邮湖的区域。
高邮湖的东面就是高邮县城了。
因这几日的风平浪静,陶谦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走这条水路,而不是在渡河之后换回马车车驾。
但他也没想到,被笮融请来的扬州帮手虽然名义上叫做山越,却大多是通晓水性的好手!
这些人早早从另一头乔装成了渔夫进入洪泽湖流域,就等着陶谦送上门来。
陶谦对此一无所知。
夏日的酷热被头顶的船舱遮盖去了大半,湖上还泛着一点带有水汽的微风,他合衣躺在船中的软塌上,被这样的水波摇晃带走了几分早前的怒意。
笮融这个欺上瞒下的混账玩意,之前确实是让他的心情郁闷到了极点,但如今也暂时缓过了那个愤怒的最高峰。
这徐州的主宰者也到底还是他陶谦,而不是笮融这个玩意。
等抵达高邮之后再行动怒也不迟。
淮河流域的庄稼因为这些浇灌的水源而长得格外繁盛,在他登船之前就看了个清楚明白,再有那么半个一个月就是府库进一步充盈的时候,他也不必为了笮融的这些举动,让自己被气出个好歹。
他此时合该先享受湖光山色才是。
然而也正是在这时,陶谦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船身一震,好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
下一刻,船上便响起了一声惊呼,“你们要做什么?”
在这本应当安静非常的午后,骤然响起了一阵利刃破空之声,而后便是那先前出声的人发出了一声闷哼,直接从船上摔了下去,发出了一声落水的声响。
一听这动静,陶谦想都不想地翻身而起。
他本就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当即抄起了手边的刀,意图看看是何人有此等狗胆,在洪泽湖上对着他这位徐州牧动手。
可他才迈出一步,就陡然发觉船身的情况也不对。
吃水好像变得更深了!
他的这份怀疑也立即遭到了证实,身在船尾的船夫高呼了一声,“有人在底下砸船!”
陶谦心中一紧。
因接下来还要走三河河道的缘故,他没有选择那种特别大的船,这就导致了他有相当一部分下属没有和他坐在一条船上。
他的对手却没有因此而对他手下留情,分明是抱着一击必杀的想法。
船身一坏,这船就不易回头或者脱困。
而周遭快速聚拢而来的渔船,蛰伏在水中的水鬼,都在他的其余部下惊觉到异常之际快速地扑上了船。
这些人身着最寻常不过的麻衣,也都是渔民的装束,让人根本无法在这一个照面之间判断出他们的来历。
他只是有一种近乎于直觉的预感,这些人……
哪怕这些人中并没有僧侣,他们也极有可能是笮融的部下!
他那封送去安抚住笮融,以图抵达后成功发难的书信,可能到现在还在送往高邮的路上,但笮融已经做好了与他敌对的打算,更是毅然决然地先下手为强!
于是将这出背叛的刺杀放在了此地。
对方的有备而来,让陶谦部下本应当占据的武力优势在此刻荡然无存。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陆续砍翻了他面前拱卫的扈从,一步步地朝着他紧逼而来。
在这等生死危机面前,就算可能也有风险,陶谦还是决定跳船,起码也要给自己搏出一条生路来。
但还没等他借着下属的掩蔽退到窗口,从此地翻窗跳出,一支横空飞来的短箭就已经扎入了他的胸膛。
既是行舟于湖上,陶谦又哪里有可能给自己穿戴着什么甲胄护体。
这支箭径直没了进去,更是在须臾之间将一股令人麻痹的状态传递到了他的口舌之间。
这还是一支毒箭!
陶谦的目光中,下属的船只好像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