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上流典范。
这也是一股短时间内不可能遏制住的风尚习气,尤其是此时还未曾经历随后几年的旱灾和蝗灾,更让人在这缓过劲来的几年里,少了几分危机感。
所以她并不能在这种未雨绸缪举动中贸然触动士族阶层的利益。
要郭嘉看来,乔琰所深谙的语言艺术,在这番禁酒的陈说中,可以说是表现得淋漓尽致了。
她在向着刘虞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说道——
并州的烈酒蒸馏技术,让她早在攻伐凉州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随军携带的酒精,但这样的酒精还可以进行进一步的提升,同时也需要做出一定数量的囤积。
这不仅仅是战备的需求,还有另外的一项更具普适性的价值。
酒精的消毒作用绝不只是用在军旅上。
如若战事波及,并不能够保证所有人都安坐明堂,难保就会有受伤的可能。
而酒精消毒和外伤缝合已经广泛应用于乔琰麾下的军队,在这方面是最有发言资格的。
此外,早几年间的大疫已经证明,若是想要将疫症的扩散给减缓速度,一个相当有用的法子就是将家宅之中的卫生给处置妥当。
而恰好,酒精在消毒这方面的作用,也是其他东西难以企及的。
所以她需要囤积起一批酒精,甚至需要压缩其他人饮酒的生存空间,正是为了增强长安朝廷在这种疫症和战事面前的扛灾能力。
这些世家公卿大臣可以确保自己不会受到灾病的袭扰吗?
那在生命的威胁面前,是选择禁酒还是要保持所谓的上流风度,好像并不太难决断。
禁酒令若能成功执行两年,从她这边调控酒精的生产,看似生产的酒依然不少,但这些东西都被用在了医学救治和防疫上,而少了民间为了享乐所酿造的部分,这其中的中间差值就相当可观了。
只不过这种禁令对于有些人来说,可能就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了。
乔琰看着郭嘉将思绪从张猛这头扯回来,就表现出了一派如丧考妣的样子,不由笑道:“你以为我这样倡议了,就真能让所有人都滴酒不沾了?凡事过犹不及的道理我又不是不懂,在战乱中压力深重的情形下,更不可能让人连一个纾解的途径都没有了,起码给人一口酒喝吧。”
郭嘉眸光一亮,又听乔琰说道:“先将这个规则卡到最严格的地步再往回收,总比一步步从别人这里抢占主导权要容易。这些原本从事酒业行当的人要去做什么,我们也得有个解决的措施,否则岂不是在把人往绝路上逼?”
“但有一步我是不打算让的,”她语气坚决地说道:“哪怕是获知过补料发酵法的太原王氏,在粮食出酒的效率上也远低于我们,这条还能小酌饮酒的渠道,也只能掌握在我们的手中。”
见郭嘉的脸上露出几分意动之色,乔琰毫不留情地回道:“这件事你就不要想了,当年在乐平的时候是由德祖协助此事的,现在也由他来做吧。”
“有些话——”
“由他来说,要比让你来说更合适。”
出身弘农杨氏的杨修,所能起到的可不只是和邺城朝廷那头维系关系的作用,还有眼下这种场合。
不让郭嘉去做这件事,除了防止他贪杯伤身之外,更大的用意还是对他的保护。
郭嘉显然意会到了这一点,也不觉心情一松。
他朝着乔琰举了举杯,以茶代酒,“那我就预祝君侯万事顺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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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琰这边当然顺遂,连两个月之后的表演工具人都到位了。
其他人这边可就没这么顺遂了。
比如说,袁术。
早先他所要面对的只是刘备和其部从,凭借着他和豫州世家之间更为紧密的联系,要应付起来还不算是个难事。
但当袁绍被他所扣的谋害袁基这顶帽子所激怒,令文丑领兵南下的时候,袁术的处境就有点不妙了。
这已不再是他能够轻易阻挡在江河对岸的队伍,而是一支合兵而来的虎狼之师。
倘若乔琰此时已经从潼关东出,还都洛阳,那么颍川汝南均是天子脚下,又有乔烨舒这等强援,要对付文丑和刘备的联军根本不在话下。
但现在的情况是——
长安朝廷看似给了他这个豫州牧的名号,甚至还给了他一个前将军的加封,却依然将自己的主力藏匿在险关要塞之内,活像是要看着他们一南一北的汝南袁氏子弟分出个高下来。
他们分明没有插手其中的意思。
袁术恨得牙痒痒,将乔琰又在心中骂了一顿,却也深知,自己没有多少犹豫的时间了。
哪怕是春耕农忙时节,也并未让文丑有暂缓动兵的迹象。
对方从沛国入汝南的时间,也根本不足以让袁术向着长安再度发出求援。
所以他当即做出了决断,令纪灵领一路军马,以袁涣为军师,令张勋领一路军马,以阎象为军师,先行应战文丑与刘备!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打!:,m.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