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情理都不当对我等不敬。”
沮授似乎看出了袁绍的担忧,又补充道:“但此举并不因为明公对其怀有惧怕之心,而是因为原幽州牧刘虞在已有我邺城这位天子的情形下,竟有称帝之念,此为叛逆,公孙瓒出兵讨伐实乃义举,故而有此嘉奖。”
这么一通说辞,便给袁绍前后表现不一的举动做出了一个解释,也保全了冀州这边的脸面。
袁绍听来心中熨帖不少。
又听沮授分析道:“此外,我建议明公在渤海国与东莱郡各设一驻兵将领,对公孙瓒做出节制。”
“渤海国北面便是广阳郡与渔阳郡,乃是与公孙瓒正面交接的第一道屏障。东莱郡与幽州辽东郡隔海相望,若在东莱郡驻兵,公孙瓒也需惧怕我等渡海而过直入幽州腹地。”
袁绍看了看舆图,问道:“安排何人驻扎于此处为好?”
沮授回道:“在此事上,我想明公心中已有决断才对。”
他该劝说的也只是——袁绍不要太在意面子,给公孙瓒幽州牧之名这件事。
沮授所担任的骑都尉位置,也是隶属于军职的一部分,不能将他只看做是袁绍的文官从事。
在这种情况下,举荐武官出任职务,多少有点不妥。
听沮授这么说,袁绍便也没再多问下去,只是朝着在座的几人问道:“诸位对公孙伯圭的安排可还有异议?”
在袁绍自己都已经表现出了明确倾向的情况下,他的这些谋士虽在彼此之间还有派系争斗,在此时也绝不可能跟他唱反调,纷纷表示了应和。
那便可以商讨另一个问题了,对鲜卑支部和乌桓又该当如何处置。
在公孙瓒送交给袁绍的这张请封文书上,还附带了一个乔琰到此时也未获知的消息。
那位乌桓单于丘力居原本身体就已不算好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寒冬的到来加剧了他的疾病,还是蹋顿毫无征兆地跟随公孙瓒出兵让丘力居一口气没喘上来,总之,在公孙瓒送出这封文书的时候,乌桓的单于已经不再是丘力居了,而是蹋顿。
袁绍隐约记得,公孙瓒在早年间是和丘力居有过旧怨的,一度打出了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丘力居这一死,倒是让公孙瓒和蹋顿之间的联合变得更加紧密了起来。
这对袁绍来说,同样不能算是个太好的消息。
袁绍转向了许攸的方向,“子远,你怎么看此事?”
自从许攸上次从长安回来后,他就比之前沉默得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趟长安之行让他丢了脸的缘故。
但现在直接被袁绍点名发问,许攸还是快速调整好了心情回道:“公孙瓒在信中给蹋顿请封为王,但大汉铁律,非刘氏不可称王。昔年孝桓皇帝欲以封王结好檀石槐,纵不可对天子妄议,士人私底下也多有怨言,明公不可重蹈覆辙。”
“如公与所说,册封公孙瓒为幽州牧,乃是因其击败刘伯安之战功,乌桓蹋顿至多因协助之功得一封赏而已。明公不妨问问公孙瓒,此番战功谁主谁次,若他为次,那幽州牧称号不如给蹋顿好了,若他为主,蹋顿又何敢封王?”
“以攸看来,赐予其辽东侯爵位,领辽东属国岁俸,以乌桓单于之名赐予其称号及印绶便是。”
“辽东属国虽早年间为安顿内附乌桓人所设,但因互市之故,居于其中的汉人也不在少数。公孙瓒为幽州牧,辽东属国本也归他所有,让这两人就征税之事吵着吧。”
他们有争吵可能的,或许还不只是地盘包容归属的问题,还有这个辽东侯的名号能否满足蹋顿的胃口。
若非刘虞意气用事发兵追击,让公孙瓒打了个翻身仗,单论袭营之事来说,蹋顿简直是从生死边缘上走了一轮,只怕是跟公孙瓒要生出几分嫌隙的。
别看公孙瓒今日风光地逼退了刘虞,还能堂而皇之地索要正名,潜在的危机也不在少数。
袁绍又听许攸接着说道:“此外,请明公在半年后寻一借口,令陛下给难楼、苏仆延、乌延三人以乡侯之名。”③
从理论上来说,这三人和丘力居、蹋顿并不属于同一个乌桓部落,只是因丘力居日渐强盛,将另外三部的人口陆续吞并,变成了处于统帅地位的单于。
这三人则各自称王,拱卫其中的单于。
蹋顿贸然篡夺丘力居的权柄,只是因为有公孙瓒的支持,这三人才能与他和平相处,屈服于他的威慑之下。
可要知道,在灵帝初年,这三人之中本居于上谷的难楼,麾下所统领的人数几乎达到了万人之多,比之当时的丘力居还要多。有过这样优势的难楼,绝不会是轻易甘愿屈居于蹋顿之下的人。
若对他们给出支持,便形成了乌桓内部相互制衡的局面。
届时,公孙瓒到底是要有所偏帮还是要坐看乌桓内部起火,对他们冀州青州而言都是可乘之机。
袁绍拊掌笑道:“好啊,我有公与、子远妙计,又何惧于这两个辽东匹夫!”
他又转头问道:“对了,那鲜卑支部的轲比能已死,是否当给那鲜卑的骞曼以助力,令其牵制并州的一支兵马?”
“此举不妥,”座中的审配开口回道,“乌桓各部实力相近,尚有彼此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