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煤矿,大约是因为居处之地太平状况的缘故,目前都集中在太原郡内,差不离便是从晋阳到阳泉的这一片,但很可惜的是,这一片的煤矿都是地下作业的矿藏。
她也曾经往那阳泉的煤矿中走过一遭,亲眼见过此地的煤矿产业,与她曾经在博物馆中所见的相差无几。
用于采煤的巷道窄小黑暗且没有通风设施,自然不必提什么保护工具,矿中所行之法,正是以那刨根落垛的高落式采煤,将煤炭变成大块小块,从井口送出。也正是因为这种限制,让此时绝大部分的燃火取暖和日常使用,所用的依然还是木炭而不是煤。
但事实上,并州境内的煤矿并不只有这一种可能性。
在张杨以协助武猛从事行事的理由在外活动的早两年间门,乔琰已经让他多加留意被她指出之处的情况,在雁门的马邑,也便是后来的朔州境内,便有一座矿产相当惊人的露天煤矿。
那是平朔露天煤矿。
而在南匈奴所在的美稷城附近,也还有一座分布在未来准格尔旗境内的露天煤矿。
这两座煤矿在汉末的条件下并不方便开采,因为雁门时常处在战乱之中,而西河郡那一片也被划分给了南匈奴居住放牧。
可在时不我待的紧迫感面前,为何要继续进行那等低效率的地下开采,却不选择地上露天作业呢。
这两处必须掌握在手里!
在当前的生产力面前,开采露天煤矿所造成的矿山破坏还完全在可控的范围,至于煤质的差距,在此时冶铁温度还只能达到这个限额的时候,更不那么重要。
而以晋阳王氏,甚至是这并州境内的大多数世家所拥有的矿工素质,要想转变开采模式,好像并不是一件过于艰难的事情。
这是她眼下的最优解。
王扬眼看着乔琰将桌案之下的地图摆到了台面之上,其中画上了朱笔批注的位置显得尤其醒目。
她伸手指向了这两处,朝着王扬说道:“我既然先选择见你,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图上这两处的煤矿都只需掘开土层就能露天开采,只是这并州境内除了我之外,旁人都无法确保此二处顺利挖掘。”
这是个实话。
也正因为这种底气,让乔琰的话中更有了几分迫压而来的气势,“倘若一年之内,我能将鲜卑牢牢镇压在雁门,不,应该说是云中之外,同时也能将那南匈奴彻底打服成不敢再有异心的鹌鹑,长者可敢与我做个交易?”
王扬:“何种交易?”
乔琰回道:“将您已训练得当的矿工尽数交给我,由我来支配挖掘露天矿产,比起你们自己挖掘的只多不少。”
听完乔琰这话,王扬忍不住捏了捏指尖,心中思忖万千。
这个建议中他们看似要付出的只是矿工,而后获得比起先前更多的煤炭资源。
可这句话并没有她说的这么简单。
这些在地下开采中时常面对掩埋风险,也随时有概率丧命之人,大多是世家所藏匿的隐户。
乔琰此举虽不算粗暴,却也无疑是在做出一种很容易让人觉得过界的尝试。
但先前的特殊酒水发酵之法,在蝗灾来临之前的刻意提醒,连带着被她透露出些许端倪的蜂窝煤,加上此番先一步接待他晋阳王氏,都已经快形成王扬这里的固定认知了——
她所说的获利绝不会薄待他们。
那这样说来,倒也未尝……未尝不能一试?
“我没有要让长者现在就做出一个决定的意思,”乔琰轻叩桌面,将王扬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今日所见也只是想表达一番对王氏此前支持的谢意而已,至于这露天煤矿之事,过上几日再说吧。”
王扬与来时一般恍惚地走出了州府。
但刚走出几步他又清醒了过来。
这位新上任的并州牧说是说的可以过上几日再来谈这煤矿买卖,可在这几日内她所接见的访客绝不只有他一个!
甚至还不等他走到街角,就看到了那唐氏老儿一脸喜悦地朝着州府而去,明摆着也是接到了邀约。
先前的楮皮衣买卖,乔侯还需要依托于他们的存在来让乐平处在更加安全的环境之中,可如今她却已经不必有这样的担忧了。
在握有州牧大权的时候,她足可以朝着自己直接拉拢唐氏。
王氏还可以犹豫,可别人呢?
衰颓的世家有着残存的资源和试图跻身而上的野望,也正是最容易向着乔琰倒戈的,尤其是唐氏这等有过往来的!
他若是答应得晚了,只怕先前的交情也便要大打折扣了。
“不妙!”王扬心中急转,暗恨自己果然不如王柔在做出决断上更有魄力。
但好在此时回过神来也不迟。
他一路快跑着赶回到州府门前的时候,恰好比唐氏老儿早了一步,也先一步开口说道:“先前老糊涂了,我还有事想要与乔侯说,烦劳通禀一声。”
远远听到他声音的乔琰露出了个微笑。
在将王氏、唐氏以及随后赶来的郭氏家主从州府送走的时候,她已经将合作的条例大致敲定了个框架。
也说不定正是好事成双的道理,在她将这份文书放入柜中后,忽然听到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