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 3)

了他是那晚延应门下的人,“便让沈明看着我,堂堂工部侍郎给我牵缰绳,你可放心了?”

许芷在马背上未曾下来,沈明觉着她当下满眼只有哥哥,便放肆了些,悄悄地仰头看着她。

郑太傅故意支走许英,想来没安好心,沈明本就打算着暗中看好她,却没成想蓦地对上了她的眼神,心虚地看向别处,又低下头,后又抬起头,却也不敢再看向她,只看着许英。

“也好,那舍妹便托付给沈大人了,沈大人定要将阿芷全须全尾地还给我。”说罢,双脚夹了马肚,向着皇帝的方向去了。

沈明轻声说了是,却又不敢转头看许芷,便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聂木斐扶额,牵起缰绳递给沈明:“子彻兄,还愣着做什么,皇后娘娘若有闪失,祐然兄可是要唯你是问的。”

沈明这才上前:“冒犯娘娘了。”

“如此便劳烦沈大人了。”许芷笑笑。

“娘娘,臣与吴世子有约,不奉陪了。”

“聂大人慢走。”

作别聂木斐,许芷唤春画近旁:“春画,稍后去帐内点上石灵散罢,我这心里总不踏实。”

“是,娘娘。”春画一并退下,围场内只剩几匹良驹,和沈许二人。

此次文思悯出行只带着皇后和丽妃。丽妃极美,双眼承了胡姬阿娘的深邃,眉心一点红宝石更衬托出其异域风情。她着一袭红衣,正坐在观台上剥荔枝,有一搭没一搭地同朝臣亲眷回应。她斜眼睨着围场,看向沈许二人的眼神晦涩不明。

围场内,二人一马亦步亦趋,绕着栅栏缓缓踱步。

沈明不是爱说话的性子,何况他不通骑术,心中担心这青马若是发起疯来他该如何护着皇后,于是他只牢牢牵着缰绳,一本正经地走在前面,样子比朝堂上还要认真三分。

两年未碰马驹,许芷本想试试自己是否退步,可沈明走得比春画还慢,她默默叹口气,同沈明攀谈起来。

“沈大人,一别几月,近日可好?”

“回娘娘,一切都好,劳娘娘挂心了。”

“听闻贺大人前些日子同姜二娘子喜结连理,”许芷望向看台,见筵席边上坐着一白衣女子,云淡风轻得倒是与聂二有些相像,“我总在宫中,听不到看不到外边的事情,还尚未亲自恭祝贺大人及贺夫人。”

沈明笑笑:“娘娘赐予的绸缎绣工精细花样别致,贺夫人喜欢得紧,舍不得裁缝,说是要珍藏及女儿出嫁时为作嫁衣。”

“喜欢便好,倒也不用如此宝贝,若往后用得着,我再为她绣便是了。”

“这绸缎是娘娘亲手缝制?”沈明闻言一顿,他同贺淳安一道看过贺礼,那几匹绸缎色彩鲜艳而不厚重,缎上莲花图样以金银混丝暗绣,不知用了什么绣法,摸起来竟光滑流畅,整张绸缎浑然一体,柔软帖服。想来缝制之人费了不少心血。

“纺织和染色是叫内务府的一位我熟识的嬷嬷做的,用了西域进贡的蚕丝,原是陛下赏赐,我穿不得那么珍贵,正巧做了贺礼。花样是我自己绣的,从前喜服便是我自己绣,如今绣的更好些。她喜欢便好,辛苦不算白费。”

谈及此,许芷笑意盈盈,似是在为自己绣工得以认可而高兴。

“可娘娘还是要多为自身着想,此般亲力亲为,未免太过劳神。”

许芷知道沈明是念及她的眼疾,她看着牵马的青年略显单薄的脊背,不知为何,竟想起了哥哥许英。哥哥开始教她骑马时总不放心,不论走着或是骑着马,总要牢牢抓着她身前的缰绳,一如面前这个攥得手指发红的沈明。

“多谢沈大人关怀,我身处深宫,却也有所耳闻,哥哥常年征战沙场,朝堂上郑典之流每每抹黑,全靠贺大人和各位大人多次仗义执言,方可保哥哥平安。我同哥哥一年见不了几面,既是哥哥挚友成婚,我当尽心而为,方能感激贺大人之情。只可惜宫中没有多少值钱之物,最金贵的便是那蚕丝,这才想到可赠布匹绸缎,还好,贺家夫妇并不嫌弃。”

“许将军为国征战,忠心不二,却被人构陷,即使不论从前交情,我等也是应在朝堂上为他争辩的。娘娘宅心仁厚,却也莫要做此等耗神之事,万望娘娘保重身体。”

“不过小事,我自当磨练绣工,待到沈大人大婚时,定备上更精致些的贺礼。”

见沈明不言,许芷道歉:“随口胡言,沈大人莫当真。”

“娘娘言重。”沈明摇头,并未看向她。

许芷却不在意,她远远看着林中,若有所思道:“哥哥在外征战能心无旁骛,多亏了大人们,得几位良友实乃许家之幸,许芷在此谢过沈大人。”

说罢又忍不住笑:“说是道谢,我在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