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阙真人看到对方,目光一凝。 这个年轻道士,正是当年曾经到访他们玄冥观,指点他修行的那个人。 “古木道兄,好久不见。”紫阙真人起身,徐徐说道。 对方年龄远比他小,但学无前后,达者为先,是以紫阙真人仍以“道兄”称之。 古木真人来到他面前:“好久不见。” 紫阙真人看向一旁的天禄真人。 对方微笑:“实不相瞒,贫道先前,已经联络过古木道兄。” 紫阙真人颔首:“古木道兄能回来,实在是再好不过。” “二位有心自强,贫道才能帮得上忙。”年轻道士淡然道:“朽木,不可雕。” 三人落座后,紫阙真人问道:“对长安城,道兄怎么看?” 年轻道士言道:“野心无穷之辈,东唐只是他们的起点,接下来,他们一定会向东疆其他地方伸出魔掌。” 紫阙真人和天禄真人,都神情严肃。 年轻道士则继续说道:“此外,有个纯阳仙魂转世之人,眼下正在长安。” 他面前二人,都目光一凝。 年轻道士微微颔首,继续开口:“青云观,正是因此而与长安起了冲突,因此遭难。” 紫阙、天禄二人,都心中暗自警醒。 “道兄先前云游海外,探索遗迹仙府,才让长安钻了空子。” 天禄真人说道:“如今道兄既然重返东疆大地,相信一定不会让他们继续得逞。” 古木真人言道:“这座长安城还是过于神秘,内里详情,贫道亦不知晓,当前且先观察,再做决定。” 他目光扫视面前二人:“如果对方实力强横,贫道亦不会勉强,当早日联络师门。” 紫阙真人和天禄真人闻言,微微放下心来:“道兄这是持重之语,言之有理。” “二位道友接下来,不妨助贫道,多多收集长安相关。” 古木真人,说罢告辞离开:“贫道先行一步。” 紫阙真人和天禄真人齐齐送他离开。 目送其离去,玄冥观主紫阙真人言道:“他似乎猜到几分长安城的来历?” “说不定,和他来自同个地方。”天禄真人像是在轻声自言自语。 紫阙真人默默点头。 他呼出一口浊气,同天禄真人告别:“贫道也告辞了,道友保重。” “道兄保重。”天禄真人目送对方离去,并非立即返回自家宫里,而是望着远方天地,久久不语。 那道号古木的年轻道士,在离开三星宫,离开东晋王朝后,很快来到东晋以南的南陈王朝境内。 他足踏紫云,飞行于数万里的高空上,地面完全无法察觉。 紫云一路南下,最终在南陈王朝西南方向的一座山脉上空停下。 然后,年轻道士直接出现在山脉主峰上。 这里,不见道宫道宫,不见庙宇楼台。 只在山顶上,有几间简易的茅草屋。 但其中流露出浓郁的自然妙谛。 这里,也是一处道家名门圣地,在南陈王朝境内闻名遐迩。 甚至南陈以外其他王朝的领土上,也有许多人听过抱玉山的大名。 不同于青云观、忘真观、三星宫、选贞观、玉泉峰等其他道家名门那般广收门徒,抱玉山上下,历来只有寥寥几人。 但抱玉山传人,个个才华出众,不同凡响。 随便一个门人下山行走,便是杰出的道家高手,引发四方关注。 年轻道士落在山顶,四下里打量。 其中一间茅草屋中,有个中年男子走出来。 男子身穿粗陋道袍,但自有一派仙风道骨。 “原来是古木道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道袍中年男子当先行了一礼。 古木真人微微点头:“贫道云游四方,没什么好不好的,只是前不久刚刚接到东唐青云观和东晋三星宫的消息,知道东疆出了乱子,所以回来看看。” 他上下扫了中年男子一眼:“几年不见,倒是葛道友修为日渐精纯,眼看元神已经在望,可喜可贺。” 身着粗布道袍的中年男子,正是南陈道家名门抱玉山的当代掌教葛心。 “多亏之前道兄指点,贫道修为才略有长进,让道兄见笑了。” 葛心先向古木真人道谢,然后又继续说道:“东唐王朝的事情,贫道也有所耳闻,不过俗世间统治者为谁,贫道并不介意。 如果真能善待百姓,那长安城主取代东唐、南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贫道无心干涉人间事,每日里便只教导门人弟子修行悟道,然后再帮道兄寻找些许纯阳遗物,便于愿足矣。” “现在看来,长安也志在纯阳遗物。”古木真人言道。 葛心闻言,微微皱眉:“这是何故?” “贫道眼下,也没有答案。” 古木真人微微摇头:“至于说善待百姓,古往今来,从未有过毕生之明君。 权力集中于一人之手,最终的结果,永远是独夫民贼。 哪怕一时之贤明,随着时间推移,也将痴迷于个人享受与放纵。” 葛心闻言,沉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