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她的眼神却是坚定有力的。先前在松鹤居受到的委屈再也忍不住,全都一股脑儿地冒了出来。 秦姝眼角通红,趴在秦母怀里幽幽哭了起来。 看着秦姝哭成了泪人,秦母强忍着酸楚,一下又一下,轻柔地抚着她的背。这几年姝儿跟着她受了许多委屈,看着她失去了往日的天真活泼,变得那么坚强,她心里别提有多难受。 今日在松鹤居,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拒绝婚事,姝儿一定害怕极了。可惜她不能陪在她身旁,只能在事后无声地安慰。 松鹤居的动静闹的太大,很快整个尚书府的人都知道了秦姝当众拒婚,二公子又突然从国子监回来闹着要娶她为妻的事。 中午云屏去厨房领饭的时候,厨房分给她们的饭菜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可口模样。看着那些残羹冷炙,本就伤怀的母女二人更是没有胃口了。 傍晚的时候,安溪踏入了知微院。看着摆在桌上的行囊,安溪手足无措欲言又止。 秦姝和秦母冷漠地看着他,他为难地挠了挠头,在心里反复斟酌后说道:“表姑娘,大公子知道你们明日要走,特地让我送些东西过来。大公子说,这件事并非是姑娘的错,他尊重你的选择。日后若是姑娘在外头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能帮的公子一定会尽力相助。” 这番话是陆之珩的心声,也是他为今日之事所做的弥补,然而在秦姝看来,这一切都显得那么惺惺作态。 “不必了,劳烦你全都拿回去吧。”看着安溪手中重量不轻的木盒,秦姝面色平淡地拒绝道。 安溪没想到秦姝会拒绝,一张脸上尽是为难。“表姑娘,这是我们公子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你若不肯收,公子心里定然过意不去。” 说罢,安溪恳求地看着秦姝,然而秦姝却仍不肯改变心意。 “我不会收的,你回去转告大公子,这件事与他无关,他不必心怀愧疚。便是没有今日的事,我也迟早会离开尚书府的。” 见秦姝执意推拒,安溪欲言又止地看着她,确定她心意已决后,安溪颓败地抱着箱子离开了知微院。 晚膳时,厨房的管事亲自送来了一顿丰盛的晚膳,五菜一汤,与中午的敷衍寡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秦姝知道定是有人去厨房关照过,可她已经没有心思去猜这个好心人是谁。无论是谁,今后她都不会再见了吧。 主仆四人谁都没有享用美食的心思,都在为未知的前程而担忧。早在做下决定的那一刻,秦姝就让云屏联系上了京城中铺子上的掌柜,托他在曲水巷租了一间二进的院子。 此番离去虽然闹得很不愉快,但并不算仓促。该收拾的都已经收拾好了,只要过了今夜,一切便能朝着她所期待的方向前进了。 长夜漫漫,注定是辗转反侧的一夜。一番好意被拒,陆之珩心中难安。说到底还是因为礼法与世俗的逼迫,若不是逼着秦姝做妾,她又怎么会狼狈求去?也不会牵连到二弟受此刑罚。 相比于二弟的一腔热血,他知道自己的行径可谓冷酷无情。可他无心成婚,也不愿纳妾,更不愿逼人为妾。 除了放她走,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她定然是恼了自己吧?否则为何不愿接受他的馈赠?连一个赎罪的机会都不肯给他,难道是存心让他愧疚吗? 辗转难眠,他干脆点燃烛火,披上外袍,推开门叫醒了坐在门廊上打瞌睡的安溪。 安溪睡眼惺忪地看着一脸沉静的公子,不明白他大半夜不睡觉又是要搞哪出? “你去把墨江叫回来。”烛火昏黄,陆之珩的脸上看不出异样的情绪。安溪虽然疑惑此时去叫墨江的用意,但还是一骨碌爬起来飞奔着朝院外跑去。 墨江来的时候,陆之珩已经穿好衣服坐在桌前翻阅着书籍。墨江恭谨地上前行礼。 “公子星夜将我召回,不知有何要事吩咐?”墨江容颜冷峻,眼神里却闪着疑惑。 他奉命暗中监视着户部尚书文嵩,如今正是紧要关头,更是寸步不敢离,生怕漏掉什么关键信息。 陆之珩将手中的书合上,凝眸看着墨江。两人聊了足足一柱香的时辰,墨江才从房内离开。 安溪好奇地拉住墨江,想从他口中打探大公子深夜寻他的用意,却被墨江冷冷一扫,惊得毫毛倒竖。 “公子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别瞎打听。”墨江不耐烦地丢下一句告诫,随即翻身跳过墙头,消失在夜幕之中。 安溪和墨江二人是打小就跟着陆之珩的,也是陆老太爷亲自挑的人选。安溪为人伶俐,专门伺候文事,处理陆之珩身边的大小事宜。墨江从小习武,既为保护陆之珩的安全,也暗地里为他做些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