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面无表情,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身体正在微微颤抖。 就连盖聂,嘴角也忍不住轻轻上扬。 会心一笑。 大铁锤见众人反应异常,十分安静,于是纳闷问道:“大家怎么都不吭声,难道我说的不对?” “噗嗤!” 盗跖属实是憋不住了,放声大笑。 被盗跖这么一带,众人苦苦压抑的面容,顿时绷不住了,有人无奈摇头,有人抚须展眉。 事出突然,不是震惊,埋怨,责问,而是好笑,放松。 “大铁锤啊大铁锤,该怎么说你好呢?” “唉,早知道如此……” “真相了,大铁锤没脑子。” 片刻,现场压抑气氛变得缓和许多。 拦路劫杀公子扶苏? 大铁锤你可真敢想! 别说搁在如今大一统的秦国境内,就是搁在之前七国,半路去杀一个国家嫡长子,所要付出承担的风险,不亚于负重一座山岳,而且随时都有倾倒颠覆的危险! 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们这群人包括盖聂,现在处境都自身难保,说句丧家之犬都不为过。 更别说扶苏身边还有一个实力深不见底的计余,现任首席剑术教师。 据盖聂自己猜测,他境界实力可能无限接近于传说中的“天人境”。 所以光是计余一人,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知道这种情况下,如果还有人一头撞上来,那不叫劫杀了,按照江湖上的某个说法,这叫做礼轻情意重,千里送人头。 当然事情也不完全绝对。 按照大铁锤这个意思,真要是周密谋划,在叫上四五个山上能打的过来,越多越好,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人数不够,让他们就各自再喊一拨能打的。 你要是问,这个所谓比较能打的都是谁? 起码是人宗掌门逍遥子,流沙组织首领卫庄,天下第一剑盖聂,儒家三掌教张良,黑白玄翦,血衣侯白亦非,这样的人物。 大不了打不过就跑嘛。 像高渐离,墨鸦,白凤,盗跖这样的,都排不上号,没办法,境界太低,去了绝对是送死,没有第二种可能。 要斩随便斩,要杀随便杀。 如果前面这么多顶尖高手都能凑在一起,联袂与计余问剑厮杀。 计余也无所谓,那就好好领教一下,对方剑术高低,拳头轻重,和道法深浅。 至于是分胜负,还是分生死,都随意好了。 大铁锤看众人神色不对,他反应再慢,此时也明白自己刚才所说在别人眼中完全是个……踌躇满志,自认胜券在握,不成想却是个天大笑话,还他娘的得辛苦憋住…… 他喟叹一声,“早知道就不说出口,白白让人家笑话。” 雪女笑着安慰道:“铁锤大哥不用自责,有这份心就好,成与不成,咱们不差这一桩。有些意外来临,假若躲不过去,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我们墨家子弟生站立于天地之间,所经历磨难还少吗?” 大铁锤点点头。 雪女言语极安慰人心的,哪像盗跖那个贼骨头,净会干一些落井下石的勾当。 我呸! 班老头收敛笑意,不知为何又叹了口气,有些伤感,约莫是又想起那些死在机关城的墨家兄弟,拿起杯子咂了口水,抹抹嘴,有些不过瘾,这怎么不是酒呢? 高渐离声音底沉道:“过往之事不稀说,做好最坏打算,这次由我开路便是。” 班老头气势浑然一变,再次正色问道:“消息就这么些,是真是假尔等自己思量。就像刚才小高所说,做好最坏打算,所以如何看待即将到来的扶苏计余等人?” 有大铁锤那言语在前,其他人沉默深思,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可能也是不想让人笑话。 “嬴政能安排扶苏过来桑海,又叫上计余同行,应该不光是为了我们这些人。” 盖聂声音平静道。 端木蓉扭头看向他,开口询问道:“此话怎讲?” 盖聂从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蜃楼。” 盗跖眼睛眯起,伸手摸着下巴。 其他人也神色各异,就连大铁锤也在思索。 看来大家都清楚蜃楼这个东西的存在。 盖聂继续说道:“蜃楼是艘大型楼船,由阴阳家与公输家族联合设计制造,时至今日,已经耗费了整整十年时间,其真正建造目的,就是去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