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有那么一些事,会让人束手无策,只能干瞪眼,掺和了,只会更容易节外横生,于心不符。 若不是立场不同,计余真不介意帮助墨家度过此次劫难。 “父亲你愣神了,是在想什么?” 计余笑眯眯道:“也没想什么,就是在想,能有月儿给我当闺女,实在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了。” 月儿眯起那双尤为瞩目的狭长双眉,开心喜形于色,笑颜顿如花绽,“能遇到父亲,月儿也是最幸运的人。” 计余哈哈一笑,一股清风猎猎,使其满头灰白发随之飞舞。 “得之我幸!得之我幸!” 月儿看着自己父亲那灰白发,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蹙额道:“父亲你的头发颜色,还能恢复之前吗?” 计余面色淡然,看样子也不在乎,在那场厮杀结束之后,直至后来恢复功力,这头发颜色依旧不曾有半点改变,想来也就这样了,一个不算后遗症的后遗症。 “也许可以,不过对父亲而言,这并不算什么大事,反而是已经习惯了,黑白都一样。” 月儿轻声提醒了一句,“其实父亲你可以带发冠或者簪子的。” 计余笑道:“发冠一般是读书人还有各家门派弟子戴的居多,至于簪子,我则是单纯嫌麻烦。” 月儿点头,然后转头眺望那片战场,随口问道: “父亲,盖聂卫庄他们会打到什么时候?还是直到有一方死去?” 计余淡然一笑道:“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至于他们两人之间的厮杀,是不会有人死去的。” 月儿这话听得有些茫然,不会吧,这两人打的这么凶残,招招直逼要害,丝毫不留余力,也不留任何情面,怎么看都像必须有一方倒下,这场决斗才能结束的样子。 看丫头一副不解,计余解释道:“我对他们俩还算有些了解,同出一门,性格截然相反,再加上鬼谷规矩传承,造成两人争斗对决不断,说是对决,其实都是一种借口。” 月儿属实意外,好奇心起,问道:“什么借口?” 计余笑了笑,“一个可以相爱相杀的借口。” 月儿:“……” “对了父亲,你说为什么天下会有这么多的反秦势力?秦国既然能统一天下,那为什么还会不得民意?” 这时,月儿没来由想起了个问题,这也是她比较关心的一个,很大的原因是计余。 计余沉默了一下,神色罕见流露出了一抹凝重,措辞然后慢慢说道:“丫头,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如果把民意改成六国贵族余孽,那就更好了。 秦国的统一,是对原有旧势力阶级的一种彻底摧毁。 而那些贵族余孽,在六国未灭之前,就与诸子百家中各种势力相互牵连,他们是制定规矩者,又是既得利益者。 当一切重新开始洗牌时,那些六国的贵族余孽,由天潢贵胄,变成了一介庶民,在失去原本的权势和利益时,自然是不甘要剧烈挣扎,这并无可厚非,毕竟人之欲望贪念,本就是一种最为纯粹的本性使然。 连儒家的荀子都曾说过一句,人性本恶,说这人从出生,为了生存,就开始贪婪世间的阳光空气,等一切美好之物。 婴儿都是如此,更何况是生存了几十年的人? 没有了所谓的权势富贵,在如此的巨大落差下,任何人其实都会甘愿为了利益,行所谓的、他们眼中的“壮举”。 秦为了统一而灭六国,往前推三百年,本质上与灭掉的那些越、巴、蜀、宋、中山,郑、卫、东周、鲁、滕、邹、费等诸侯国家,又有什么区别? 就算现在统一的不是秦国,而是六国中的任意一个,都必然会面临如今这种情况,谁也避免不了。 这其中真相事实,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可以看清?难道真是因为天下人都是愚蠢的?不是,只是他们心中不愿意去想,不愿意相信罢了。” 月儿似懂非懂,父亲的这些话,让她有点别扭,细究深想下,让她有一种四顾茫然的感觉,除此之外,也明白了,诸子百家中的道家,所追求的清净无为,到底有多么难得。 计余揉了揉月儿脑袋,“刚才说的这些,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原因,丫头你要是真感兴趣,等回到咸阳之后,父亲在慢慢讲给你听。” 月儿眯眼而笑,“那可就这样说定了,父亲可不要忘记喽。” 计余很认真说道:“父亲就算能忘记吃饭,也不会忘记和月儿的约定。” 她睫毛轻轻眨动,嘴角上扬,显得有些狡黠和俏皮。 “对了父亲,你刚才说人皆有欲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