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刹那之间,计余就收起了心神,主动打散这份异象。 看那毒雾扩散趋势,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蔓延到石室这里。 他回头瞥了一眼正在熟睡的天明。 虽然这种毒对于计余来说是毫无作用,但这小子要是吸入鼻中,只需一口,恐怕就要立马呜呼哀哉了。 “嗡!” 右手轻打了一下响指,霎时间,被计余身上剑意牵扯,整个石室内,空气忽然轻颤了一下,然后处处光线扭曲,晦暗交错,与外面泾渭分明,形成了一份独特的小天地迹象,类似于高渐离施展“水寒”剑意,所形成的霜寒冰冻一样。 只不过,前者要比后者显得轻松写意许多。 信手拈来一样。 坐镇在这片狭小天地中,计余他身在何处,道理就在何处,剑道就在何处。 这样一来,就算毒雾涌来,也会被阻挡在外,雷池重地,不敢有所逾越。 计余把手伸向案牍,拿起茶壶往杯子里倒水,八分满,然后捏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味道略微寡淡。 从床榻上下来,走过那个成呈大字模样,依旧熟睡的天明,站到窗口前,双眸湛然,视野开阔,天清地明,外面景色,今日过后,不知还能再看到否。 说实话这里要是能作为休闲隐居之所,倒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他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摆在面前,那究竟能以何种理由?去面对月儿,告诉她,我就是你朝思暮想的父亲?而且还想带她回到咸阳城。 这让计余如何说出口? 真是这样直接了当,月儿大概率会心生厌烦,得不偿失。 这丫头真让我伤神呐。 就像是重重禁制、关隘,将他层层束缚,一身惊世骇俗实力,半步天人境巅峰,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月儿从出生那一刻起,直到现在,一直陪伴她的就是母亲,父亲就像死了一样,连影子都没有出现过。 他有什么资格? 同意还好,这要是拒绝,计余他又能如何? 直接强行带走?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混账道理。 那可是他的丫头啊! 怎么可能忍心让她伤心? 事后月儿要是向焱妃告状,那可真没脸去见她们母女了。 这麻烦,不是一般的麻烦。 走一步看一步吧。 计余心情复杂,没有丁点头绪,原地踱步画圆而转,抖了抖两只袖子,然后负于背后,轻轻叹息又叹气。 不管怎么说,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这次休想让月儿离开他的视线。 实在不行,一切都随她,只要她高兴,开心就好…… 计余最后站定,眺望远方。 “计先生?” 窗口之外,紧挨着另一间石室,盖聂声音从那里传来。 计余轻声回道:“嗯,我在。” 盖聂说道:“你应该感觉到了吧?” 计余说道:“感觉到了什么?” 盖聂沉声道:“有毒雾正在城内里弥漫,用不了多久,就会扩散到我们这里。” 计余:“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那边沉默了片刻,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看似随意问道:“天明这孩子,在你那里,我还是很放心的。” 计余嘴角微微上扬,“你要是担心,可以过来看看,一间囚室而已,只要你想,我相信是拦不住剑圣盖聂。” 盖聂哑然失笑,“暂时还不能出去,我不想给蓉姑娘带来麻烦,更不想让她为难。” 计余啧啧称奇,呦呵,盖聂你这家伙,乍一看不如何,这一听,心思还挺深沉。 “倒是挺能沉住气,机关城都到生死存亡的关头了,还能在这里做得住,在等一会卫庄过来,希望你盖聂还能这样保持自囚。” 盖聂神色凝重,沉默不语。 不得不承认,计余说的对,在他不出手的情况下,墨家谁还能拦住卫庄? 依靠高渐离吗? 他只要在这,起码墨家部分人的安全,是可以得到保障,如果再加上计余,那足以让流沙头疼,不,估计他随便三两剑砸下来,也就没啥事了。 计余瞥了眼不远处的动静,看来这是要开始攻城了。 他确实很想知道,许久不见的故人们,在十几年的时间,都发生了什么样变化。 拳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