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 她像是不敢辨认般,还重重地捶了捶自己的头。 “你们醉了!” “我送你们回家。” 时砚池声音很轻,眸子里细碎的光渐渐暗淡,他长臂一伸将夏星晓抱起,迈开长腿就往车上走。 脑子昏昏沉沉的,夏星晓醒来的时候,望着天花板好一阵,意识才渐渐恢复。 胃里空虚,膀胱酸胀,晃一眼时间,果然还是生物钟靠谱。 昨晚怎么回家,她全然没有印象,拖着破败的身子去了洗手间,回来路过客卧的时候,看见正迷迷糊糊爬起来的粱舒。 她扶着门框对粱舒大加鞭挞,“这位女士,你有给我卸妆的功夫,就不能给我换套睡衣?” “不是我卸的……”顶着一头乱发,粱舒声音哑哑的,目光还没聚焦。 “什么?”夏星晓皱眉。 想起昨晚某人的嘱托,粱舒搓搓脸,“公主殿下,我自己都没卸妆,你还想怎么样?” 夏星晓指已经皱成一团的斩男装,“事先说好了,这个我不负责赔偿。” “不用赔!”粱舒腹诽,封口费那么多,还差你那仨瓜俩枣。 她换上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下次别喝那么多,你这人断片了容易忘事!” 离开的拖鞋又调转回来,夏星晓一脸警惕,“我不会是把银行卡密码告诉你了吧?” 粱舒被气笑了,“用六位数的密码,保护你那两位数的余额,我有必要费这个脑子吗? ……多此一举。 今天是周末,夏星晓需要回家赴鸿门宴,正好搬粱舒当救兵。 从城东到城北,两人先去昨天的温泉馆取了车,再风风火火地回了海角巷。 置物架上手机屏幕点亮,粱舒帮她打开,是谢南洲通过手机号码添加微信好友的消息。 直截了当地按拒绝键。 “第一次见面就有肢体接触,这人太轻佻了,我觉得不靠谱。”她语气愤愤的。 “呦,你这个女人可真善变”,夏星晓抿抿唇摇头,“昨天还对人家大加赞赏,今天就口诛笔伐了?” “别说得像你不是女人一样。”粱舒说完就要袭胸,还一副色胚样儿,“真软……” 夏星晓反应很快地拐她,“安全驾驶!” 两人打打闹闹,很快到了地方。 八十年代的老房子,没有划固定停车位,她饶了一圈在隔壁栋找了一个位置。 “天涯街、海角巷,每次来都觉得你家的地点很浪漫。” 两人大学四年同学,粱舒来过夏家不少次。 后车厢盖“咣当”一声合上,夏星晓拎着水果锁车门,撂一眼路牌,“不是我家,这是租的房子。” 两人在楼道里和正要出门的夏江撞了个正着。 “爸,你去哪?” “星星,小舒也来了?”夏江神色不太自然,尴尬地笑了笑,“你妈今天主要想讨伐你,我怕扫到台风尾。” 夏星晓没好气地睨他,“夏江同志,我们俩的革命友谊算是彻底决裂了。” 夏江下意识地后撤半步,“等我去麻将馆赢了钱,再用金钱修复友谊。” 说完就脚底生风地走了。 夏星晓继续上楼,她扭开锁,有点心虚。 “妈,我回来了。” 哒哒哒的拖鞋声由厨房传到门厅,大门口的换鞋位置大包小包地堆了不少礼盒。 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妈那么有洁癖的一个人,这个家里任何不属于它本身位置的东西,必然另有深意。 果然,汪静女士抱着臂,憋着一肚子的气,“你还知道回来?” 粱舒从夏星晓身后冒头,“阿姨好。” 汪静放下胳膊,声音委婉变调,“小舒来了,快进来。” 夏星晓松了一口气,换鞋往里走。 六十平的房子,两室一厅,稍显局促。 饭菜还热乎着,她妈妈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年轻的时候围着老公转,老了围着女儿转,只要她回家吃饭,至少就是四菜一汤。 粱舒夸张地大呼小叫,“星星,你以后多带我来你家几趟吧,改善伙食就靠你了!” 俩人的碗还没端起来,就一人落了一块红烧排骨,汪静忙里偷闲地看她一眼,状似不经意地提起,“门口是南州上午送过来的礼品,这孩子真有礼貌,我要留他吃饭也不肯,说是没确定关系不敢留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