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桐的神色微变,她没有安排人给他熬药,那会儿她仅是向他们要包扎的东西,几人便隐隐不耐。 她将裹好的纱布系结,后虚声对苍梧道:“你先躺下。” 本是沉浸在那声相公的喜悦当中,察觉到她细微的变化,苍梧缄默点了点头,在她的引导下轻松上榻,还乖乖阖眼。 “将将小的为公子备药时,不巧被大小姐撞见,因闻小娘子说你家相公体虚,适才专门为公子熬了汤药。” 许是未见她回应,门外再次传来那小斯的声音,其间还夹杂钥匙开锁哐当的声响。 “来了。” 郁桐随即应了一声,行至屋门前时锁已被那小斯打开,她接过小斯手中的琉璃碗,跟着客气道:“那就麻烦大小姐了,我在此代相公向她道谢。” “放心,我会替小娘子传达给大小姐的。大小姐还说了,那疯老头窃食事小,可盗取我族机密事大。 且小娘子你与那疯老头关系匪浅,才会不得已将你们夫妻锁禁在此,还望小娘子你莫要见怪。”那小斯嘴里打着哈欠,睡眼朦胧将话转达给郁桐后,便径直将房门关上落锁。 待闻那小斯的脚步渐行渐远,郁桐便端着药碗来到床榻边坐下来。 见苍梧僵硬撑着手坐直身子,半倚半靠在床头,郁桐便将手中药碗递过去,握起他的手腕接过药碗,声音低低道:“你看看这药可是有什么问题?” 又见他伸手在药碗边沿摸索,郁桐轻扶他的另一只手,拿起药匙舀了一勺,再次递给他。 苍梧将药匙一连来回在碗中舀了好几遍,碗里的药渣都被快搅碎了,他的神情却是莫测难辨。 郁桐倒也未催促,在一旁默默看着。 “此药补气躯寒安神,并未有太大问题。”最后又搅了一下手中药匙,苍梧才缓缓开口:“仅是多了两味药。” 郁桐凝视着他的侧脸认真道:“什么药?” 他这样说,那就是有问题了。 “人参和甘草有补气和安神之效,若是同莱服子和海藻一同入药,不排除有中毒和产生副作用的可能。”他双目空洞,长睫轻轻垂下,在眼底覆下一道浅浅的阴影。 “只是,杳杳…”说到这里,苍梧话头一顿,他的嘴角不觉轻弯,眼底的笑意渐显,说话的语气轻慢。 “我不过是内力尽失,癔症暂可不谈,可我是什么时候感染的风寒,还落得个痨疾之症,又是何时需靠这药物裨益补阳的?为何我不知道?” 搅拌不过几次他便知道个大概了,只是不太确定这汤药中,为何会生出多味补阳之药。 可谓十全大补汤。 “……” 郁桐忽露尬色,忙将他手中的药碗夺过来放在一旁,连着收拾撂在托盘上的纱布。 来时路上,那老者忽问她,为何他这孙夫婿与她成婚多年,一直未见她有孕的消息?是不是他这孙夫婿落得一身病,才导致关键时刻专程打回马枪。 这群人也是,明眼里说人家是疯子,最后连疯子的话,那是一句不落听进耳根子里,不论真假虚实。 她面上若有所思,后双眸一转,似欲蓄意转移话题,“来此之前,我偶遇一位老者,是他同我说,你因怕伤我才暂将内力自封,我早前听阁主说过,此门功法在几十年前便已失传,知其之人也是少之又少。” 苍梧闻言只淡淡皱眉,随即又面无波澜。 郁桐垂眸看了眼银镯,又从腰际拿出老者给她的瓷瓶,接道:“那老者还知晓这手镯是你娘的防身利器,对了,差点忘了,还有这药。” 郁桐放下纱布,又将那瓷瓶放在苍梧的手心。 “他先前莫不是穹苍宫的人?”心里猜测着,于是又随口一提。 “为何这样说?”苍梧反问起他,语气里似带几分惊讶。 郁桐朝他看过去,接着娓娓道来:“他给我的瓷瓶,同你先前给我的那些,有相似之处,底部都刻有‘仁’字,且圈口边缘都有细细缺口。 其实单凭一个瓷瓶,也并非能断定他就是穹苍宫的人,或许他曾去过穹苍宫也不一定。” 苍梧借着她的话,弯指摸了下瓷瓶的底端,又挑开瓶塞,倒出药丸抵至鼻尖,趁势瞥了一眼。 “单凭一个药瓶是无法判断他是何人,可他知悉此门功法,也深知凝息丸可破此法,兴许……”苍梧略微沉思,随之开口道:“还知晓我的真实身份。” 郁桐意外看向他,心思那老者莫不也是同粟大娘一样,都是因这银镯才接近的她? 缄默几许,郁桐再次说道:“他也知道,你还练过双灵心法,也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