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是从前,他定然会说,岂止是想讨她欢心这般简单。 想了想,苍梧将手从她的脸上拿开,淡声开口:“顾君几人因我身处异境,如若你我二人在此行床笫之欢,未免太过荒唐了些。” 郁桐在黑暗中笑着眨了眨眼,顺着他的话往下问:“那他们去了何处?” “地点太过隐蔽,现下未知。” 他并未隐瞒,雾雨珠预示之地一片漆黑,难以判断地处何处,又要牵制线人,故而将这道难题抛给顾君。 “那你明日是否要前往白昼岛?”她再问。 “也许罢。” 她冒充此人,线人定会在背地与她通信,教她如何将他带至牢底。 郁桐当即又道:“那我带上赤柇同你一起去罢。” 苍梧侧过身来,似安抚般揉了下她的脑袋,柔声道:“你先回去罢。” “好啊。”郁桐忽笑出声,将手从他的指间抽离,侧首俯在他的耳边柔柔地道:“那我明日便把那名狎妓杀了,然后送给你,你再同她一起去罢。” 说完后,她笑得愈发愉悦,声音轻轻,言语间却无一处不透露着凉薄。 “你换一个我就杀一个,你若是护着人家,我便换个下一个。 我有狎妓名册,若是哪天我手抖,将此间花楼的狎妓一不小心全部杀光,亦或我在行刺中途被人抓,那我们也只能在碧波牢相见了。 奥,不对。兴许让我去充当狎妓也说不定。” 苍梧:“……” 威胁他,很好! “为什么不说话,是不喜欢吗?”郁桐接着问,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这话里头的威胁意味太过明显,还有种明明得了便宜还买乖之势。 “是太喜欢了,说不出话。”苍梧随便应付一句,看似言语淡淡,仔细去听,会发现里面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危险气息。 威胁他就罢了,还套路他! 郁桐全然将他的愤懑抛之脑后,言笑晏晏,“喜欢便好,就是怕你不喜欢。” 激将法没用,不代表她不可以用其他的法子。 若不是因溪儿,他恐是不会承认身份,说不放手便不放,她想和他一起共进退。 郁桐侧过身来趁着苍梧不备之时,又偷偷在他脸上轻啄了一下,将脸埋在他的肩侧,双手挽着他的胳膊藏在怀中,阖上双眼,细声喃喃:“睡罢,今夜做个好梦。” 苍梧突然发现他自己好像也不是很生气。 他也确实做了一个美梦,梦到他们二人成婚,还生了一个女儿,长得像她,叫七七。 翌日,郁桐醒过来后,发现床侧无人,撩起帷幔看见苍梧坐在屋舍桌边摆弄茶具,桌上放着各样吃食。 苍梧抬眼朝她看过来时,眉心几乎不可察轻拧一下,“先洗漱罢。” 闻言便起身朝着屋舍外走去,房门适才被关上,郁桐便从床榻摸索着被苍梧撕下的面具,找了半天没寻着,干净的衣物倒是有好几身,还附着各色蒙面轻纱。 她拿了一套衣物换上,在走至妆奁处时,便瞧见镜子里那双肿得和鱼泡一样的眼。 她才将面纱覆上,屋外忽传来一阵短暂的扣门声,随之一道短匕破窗而入,将将钉在她身侧的木桩上,匕上赫然钉着一张纸。 郁桐抬手将那短匕从木柱上拔出,后跟着来至房门前,见门缝处夹着一张纸,又从中抽离。 打开房门视线扫过连廊处,发现苍梧手中拿着白色帷帽正往她这边走来。 进屋后,郁桐跟着阖上门窗,将两张纸给了苍梧,待他将手中纸张撑开,看到里面的内容时,她的脸上写满大大的疑惑。 南疆文,她一个字都看不懂。 关键是,两张纸的内容还一模一样! 郁桐:“……” “还杀吗?”苍梧敛住眼中笑意,下意识看向她,言语中不排除有嘲笑她的成分。 郁桐抬眼对上他的视线,眉眼似染上几分得意,悄声说道:“粟大娘说了,那些狎妓并非都是此族之人,我看不懂这纸上内容也情有可原。” 粟大娘也同她说,此处狎妓大多数都是因寻心法而被下蛊的外族之人。 若是他们能将寻心法之人引至碧波牢,兴许还有解蛊机会,但这么些年过去了,狎妓却不减反增。 可见人从一开始,压根就没想过要放了他们。 苍梧眉梢微微一动,抬手扯过她面上的轻纱,又从桌上拿起一块糯米糍递至她的嘴边,“尝尝?” “此处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