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扑面的热气渐渐散去,束缚她双腕的手也跟着抽离松开。 郁桐又察觉出身侧床榻凹陷下来,想张口说些什么,踌躇半晌后又抿唇不语。 连整颗脑袋都是飘忽忽的,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杳杳。”一阵良久的沉默过后,苍梧忽轻声唤她。 郁桐跟着嗯了一声,双手紧攥着被褥,却是没再说话,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被牵动着,有些疼。 “人都走了。”苍梧的声音低哑,言语轻缓,“你想问什么,便问罢。” 舍内安安静静,她如大梦初醒。 “你并非是来此喝花酒,而是在做戏,对吗?”郁桐开口问他,声音有些嘶哑。 “是。” “那日在后山,为何会失三感?” “反噬。” “你这一头白发,也是因我。”她是在陈诉,而非反问。 “嗯。” “红莲骨有敛魔性和净心灵之效,你要那红莲骨,也是因救我而堕魔,对不对?”说到这里,郁桐只觉眼眶发烫,眼睛里一阵酸涩。 她从未见过他那番模样,若不是花琰与他实力相当,恐是早就死于他手。 不等他回答,郁桐连连说道:“也正是因此,所以你一直不与我相认,让我忘了你,是怕发作之时,误伤我还是误杀我? 来此寻心法,是因其于你有益,你一直都知道我的行踪。” “是。”他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甚至平静得吓人。 “牵丝蛊是什么?” “仅限于男子的一种…”苍梧略微沉思,跟着道:“移情蛊。” “那舍裂蛊呢?”郁桐问着,她越发有些激动,眼泪无声息从眼尾涌出来,流淌至青丝。 “溪儿幼时病危,唯寻一药可救,仅赤蛊峰才有……当时取药被抓。” 他说得轻描淡写,她听得五味杂陈。 “疼吗?”郁桐咬了咬唇,她的嗓音微微有些发哑,还带着止不住的战栗,紧攥着褥被的指甲掐进掌心。 冰凉的手指落在她的脸颊,在黑暗中慢慢摸索,苍梧轻手拂去落在她眼角的热泪,声音低低,“记不得了。” 怎会记不得,她心思。 “阿奕,对不起…”郁桐侧过身来,已是满眼的泪水,想伸手摸摸他却是不敢,她刚才还怀疑他,甚至还想不如就这样放弃算了。 他这样一个人,对不上心的人和事,皆是当机立断,也绝不会拖泥带水。 前两天还因一首曲子吃醋,若非因有故,又怎可会在此?他现在这样,全都是因为她,她反而还不信他。 任何人都可以质疑他,误会他,可唯独她不行。 苍梧伸手一揽,将贴在床边的人拥入怀中,柔软摸了摸她的头,跟着开口轻声安抚她,“没关系的,怪我一直没同你说,是我的错,怪我考虑不周。” 可他越是这样,她越觉得内疚,眼泪也越发止不住,她的肩膀微微颤栗,声音哽咽,“你刚刚是怕我误会,对吗?” “嗯。” 闻言郁桐又是一愣,将头埋在他的胸口,愈发不知所措,更是不知要说什么才好,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短暂消除心头那股罪恶感。 她的额头无意触到他的胸膛,温热光滑,淡淡的香味将她整个人都团团包围,热意熏陶,香气和热意浇的她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让她的双颊爬上一抹淡淡的红。 不安动了动,鼻尖忽触到一抹柔软,她整个身子都僵住,只觉脑袋嗡嗡作响,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见她此番模样,苍梧忽抬手按了按眉心,一把扯过褥被,盖在她的身上,后话锋一转,嗓音微低,“你给我字谜,可是因在此见过溪儿和许砾?” “见到过溪儿和一男子,我并未看清那男子的容貌,只记得其腰间系一块玉佩,下坠是珍珠。” 字谜的答案是溪,玉佩是苍溪儿送给许砾的,苍溪儿说许砾是珍珠。 但苍梧并不这么认为,还说苍溪儿是白菜。 “那就是了。”他的声音又跟着低了一些,还隐隐有些不悦。 “我已联系组织之人,昨夜便有几波人抵达此地,找寻他们二人。”察觉到他细微的变化,郁桐探出头来跟他解释,“溪儿恐是猜到些什么,才会来此,她也是担心你。” “如若找到他们二人,你可否先同他们一起回去?” 郁桐沉默。 片刻后,苍梧缓缓说道:“红莲骨是我拿的,若是要救白絮,也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