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人走进水幕侧边的石洞旁时,一位身着异装的高马尾男子正在为另一人开道。 来人一袭藏蓝身衣,圆领斜襟,襟口与衣袖处绣精致图纹,胸前挂着一个银制长命锁,锁环上坠着一排细细的银铃,铃声跟随他的脚步,发出清脆的声响。 微风渐起,枝叶轻轻摆荡,日光隔着枝条斑驳洒下,一抹淡暗的阴影落在他额心的赤红印上,两绺鬈发垂在他的眼角,半遮着那双完美到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睛。 高马尾男子抬手拨开挡在身前的树枝,又看向消失在石洞处的人影,不由询问花琰:“可是要通知谷主?” “不用。”花琰站在一旁,温然说道。 “那少谷主的意思是?”男子再次试探问他。 “觊觎心法之人本就不在少数,往年类似这样的人,最后都被关押在岛底,叔父如今年事已高,这种事情,怎可劳烦他老人家亲自动手?” 声音明明是柔得不能再柔,却让人感觉脊背发凉。 高马尾男子闻声作势点头,不再言语,他的眼底却是闪着一道精光,面含几分讥讽的意味,忽觉后颈传来阵阵寒意,伴随骨骼咔嚓咯吱的声响,最后他直接趴倒在地。 花琰在临走之际,挥了一下手腕,继而各样虫豸从四处爬来,不过顷刻,地面仅剩下一堆白骨。 ...... 自暗道出来后,郁桐便与苍梧分道而行,她甚至都没来得及看一眼自己现下的模样,就径直朝着客栈直奔而去。 客房里,豆包怯怯看向坐在她身前桌子旁,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不禁拉耸着脑袋,弱弱地说了一句:“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上回不该偷你的钱袋,咱们有事好商量行吗?” 回至客栈时,郁桐直接站在大娘的房门口叩门,开门的是豆包,屋子里不见其他人,她便问豆包大娘何时归来。 他们都不知道郁桐易了容,这张皮虽不是遇水即化,却是不宜长时间泡在水中,超过半刻钟,便会自动脱落。当然萧澜也没有同她说这些,郁桐自是不知。 而此刻,豆包深觉郁桐是找她来算账的。 “说什么?”郁桐面露疑惑。 偷她钱袋那事不早都过去了吗,而河西客栈那次,也给了她一顿教训,现在道什么歉? “姐姐,你那发簪也没坏,那日我偷的钱,最后也都给人家还回去了,况且我偷的都是些不缺钱的主,还有江姐姐,她明明是女儿身,非要扮作男子” 听完郁桐的话,豆包有些急了,以为她生气,忙不迭为自己辩解,“我还没干嘛呢,她二话不说就把我从屋子里丢出去,我屁股到现在都还疼着呢。” 本来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到这事,豆包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屁股,再一回头,发现郁桐已站在客房的妆奁处。 郁桐紧蹙着眉头,在盯着铜镜看了大半天后,适才缓缓开口:“我就是江似玉。” 先前大娘问她叫什么,郁桐就随口说了一个。 见豆包还愣在那里,郁桐睨了她一眼,笑道:“如假包换。” 皮是什么时候掉的她不知,但苍梧肯是早早便认出她来了,他这演技她自愧不如! “怪不得!”豆包连忙拉回视线,细声咕哝着。 易容术她知道,豆包想说的是难怪那天晚上郁桐会将她丢出去,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她现在脸上虽挂着笑,但看得豆包心里发毛。 二人在客房里等了不过半盏茶的时辰,便见大娘独自推着轮椅轱辘进了房间。 “看江姑娘这样子,应当是拿到雾雨珠了。”大娘见着郁桐这模样,她的面上未露半点诧异之色,接着又催促道:“赶紧过来,我替你将那情蛊给解了。” 郁桐仅是站在那里,不声不响地看着大娘。 见她矗在原地无动于衷,大娘又跟着解释:“焰影灯、碧空锁和那鼓虽能辨别雾雨珠的真假,可想要得雾雨珠,需调和阴阳之气,阳气主升,阴气主降,阳气从左往右,阴气从右向左,差一不可,错一不成。简而言之,就是有人故意设阵,对取物之人下的套。” 郁桐:“......” “江姑娘取珠时,应该是吃了不少苦头吧。”话说到此处之时,大娘意味深长地看着郁桐,脸上似染上几分得意。 给她的那张地图确实是假的,后面让她找破锁和解蛊之人,不过是想试探她是否真有那个本事。 “托您的福。”郁桐淡淡应她。 “不说这些有的没的,趁你现在于我有用,趁我现在还有耐心替你解蛊,我劝你最好是听话一些。”说完大娘便从身后拿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