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水榭亭台。 旭日初升,和煦的微光洒在树衫的枝丫,将碧色的湖水织成了金黄。 景棠盯着顾君和萧澜二人看了许久,她不由揉了揉额头,跟着叹了一口气:“黑袍干了这么多荒谬的事,你们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昨夜是杀黑袍的好时机,这次错过了,下回在再想杀他,可就难了。 “一大清早你把我们叫这里来,就是为了说这个?”萧澜坐在亭子的长椅之上,他的大半个身子都倚在凭栏的边缘,半阖着眼,显得整个人都慵懒至极。 昨夜见目的达成,萧澜便回屋睡觉去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急什么。” 萧澜睁开双眸,跟着打量起她来,对方脸若银盘,鼻尖小巧,她的五官算不上突出,眼尾微微上挑的,无辜中带着一丝魅,温软浓而不妖,气质独特。 他又没由来加了一句,“你要是死了,伤心难受的不单只是一人,是吗樾兄?” 话说的漫不经心。 萧澜虽常年在外,但对皇家之事也有留意,传言萧樾自幼患病身体孱弱,性情古怪且鲜少与他人相交,还掌握着整个勘察点的大权。 顾君在自爆身份时,萧澜也怀疑过,可他哪有半点患疾的模样,甚至比常人的身体还康健百倍。 但后来想想那群暗卫和这两日传出的谣言,还有他与苍梧的关系,这装个病又有何难。 两个都是皇家人,还沾点亲,父辈那边就不说了。 荒唐的是,一个在外一个装病,两个奇葩还不熟。 顾君莫名被暗示,他下意识地看了看景棠,又跟着解释着:“奥,对,景姑娘还欠我一个人情,你若是不在,我找谁讨去。” 他的脸上明显掠过一丝心虚。 一朝栽在人的手里,他这辈子都记得。 景棠笑着对顾君颔首,表示她知道,然后话锋一转:“他们两个去哪了?” 郁桐昨夜匆忙离去,还一夜未归。 萧澜随声附和,“珺晔楼。” 也就是顾君的茶楼。 察觉出异常之后,郁桐便让寒生带着莫烟去那里避避风头,黑袍是想劫走阿花没错,可勘察点也不是说毁就能毁的。 ...... 茶楼的大门紧闭,大厅里陈设如往,桌椅摆放整齐,褐色的柜台之上摆放着一只香炉,青烟袅袅,香气四溢,丝毫看不出昨日有撕斗过的痕迹。 郁桐站在走廊的扶栏边,一手搭在栏杆处,她看着楼下的戏台,戏台中央放着一把古琴,左右两侧搁置各类乐器。 她的眸光微闪,想着阁主刚刚对她说过的话。 “我瞒你这么多年,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能做的不能做的我都做了,于你爹娘我问心无愧。” “任何人都不相信我,当初爹指着鼻子骂我,寒生也不见我,江渝就更别说了,想着法子要杀我抢你。 我便与他谈条件,要他当着我的面杀了贺崇,他做不到,于是我便开始躲躲藏藏。” “当初若不是你,或许我真的想一走了之。” “早些年,我遇上几个小混混欺负王伯,便将他们教训了一番,落魄之时,是王伯收留了我,我不能时刻将你带在身上,便将你托付于他照料,又扮作男子。 后面我又碰上一群土匪,搅了他们的土匪窝,当了土匪头,待安定以后,我才得知王伯去世的消息,便设法将你给弄了进来......” 甚至连苍梧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侧的都不知道。 一连叫了她好几次,郁桐这才回过神来,待应了一声后,苍梧又跟着将一块椰香糯米糍递在她的跟前。 一块白糯糯的圆团,外面裹了层白色的椰容,还散发着淡淡的椰香。 自组织变故后,她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个。 “尝尝?”苍梧低眸看她,目光轻柔。 他今日起了个大早,先郁桐一步找了莫烟,又借着探病的幌子,问了一些关于她从前的事,莫烟说她平日里喜欢吃椰香糯米糍和果子酒。 果子酒不易醉,他也算是明白,为何她酒量不佳。 郁桐好奇地睨了他一眼,跟着咬了一小口。 久违的味道。 她眼底的疑惑还未消散,就见苍梧的另一只手捧着整包点心,他的直接略微弯曲,食指的指节处挂着一根细小的红绳,上面栓着个豆青色的小酒瓶。 他接着问她:“要喝吗?” 郁桐的目光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