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适才的举动,红衣男子浑身一震,负后的手指微蜷,漆黑的眸子玩味不再。 “幻像之内,是何境遇?”他的嗓音低沉,说话的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情绪。 “人心底最深的恐惧,或者此生难以忘怀之事,执念愈深,出幻像的几率越小。”青衣男子回他。 “何解?” “解法甚多,可还是得看幻像之中个人造化。” “继续奏。” 言罢红衣男子将三根银针刺入腕处,半晌后,银色面具从他的脸上脱落,男人周身的气息愈发的冷冽,只见他双眉紧拧,眼神阴鸷。 青衣男子再次奏着曲子,待过半晌后,他凉凉地看着消逝在浓雾中的人,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玉笛。 青衣男子的面色肃下来,又懒洋洋道:“鱼上钩了,该怎么玩才好呢。” 郁桐的周身由黑变成灰白,她的眼前好似一片混沌,错综复杂,可一会儿又一片清明,水色山光。 她一直叫着苍梧的名字,可回应她的只有自己持续不断的回音。 而这次,浮现在她眼前的景象与先前的截然不同。 画面中,一位弱不禁风的白衣女子,被仙门百家指责唾骂。 “你这妖女,不知用了什么魅术,竟将那穹苍宫亲传弟子蛊惑得神魂颠倒,非你不娶!还在大婚之日,顶撞宫主和数位长老,将穹苍宫的颜面都丢尽了不说,竟敢还有脸待在此?” “妖女,还不快快交出圣物!如若你乖乖交出双灵心法,我保证,南宴盟定给你留条全尸体。” “妖女,识趣点交出圣物,否则休得怪我手下无情。” “诛妖女!夺圣物!!” “......” 白衣女子在一片喧哗之中猝然倒下,仔细一看,她的胸口处插着数只箭矢。 画面一转,是一个幽暗而又阴冷的牢笼,阵阵诡异的风呼啸而过。 牢笼中关着一个瘦弱的少年,他的手脚均被束缚,唯一能证明他活着的征兆,便是他那略微起伏的胸廓。 笼中爬着形状各异的虫,鲜血自他的身下缓缓而出,绑在少年手腕和脚踝的铁链都沾满了血渍,她已经分不清那是少年身上的血还是异虫的血。 空气中不时传来各种窸窸窣窣的声音,似是生命最后的挣扎,也似临死前的求救。 画面拉近,一张的病态脸映入她的眼帘,他的脸色惨白,长睫遮住了猩红的眸,他眉头紧拧,唇色泛紫,青丝随意地散落在肩头,凌乱不堪。 那人…是少年时期的苍梧。 郁桐站在那里,徒觉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