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之中，大丫不知道时间，也不知道玉舟的速度，只能通过路过的大陆和星球来判断。

约莫过了几日，玉舟停在一片绿意盎然的大陆前。

神奇宏伟的场景扑面而来。

一片大陆静静地漂浮在虚空之中，太阳照射在大陆上，能够看到上面起此彼伏的山脉、幽暗的海洋、绿荫覆盖在陆地上，小小的黑点在其中穿梭，最北面荒凉的黄土上也有着独特的生机。

大陆外面是一层柔光结界，结界罩住了陆地，使人不能将陆地看得很清楚。

洛先生将铁扇凌空扔向前方，一道紫金色的身影蓦然出现。

看不清身影的脸，只能看到他伸手向上，将铁扇置于掌心上方，另一只手打出几道法诀，铁扇晃了晃。

身影消失了，铁扇被洛先生接了回来，玉舟再次启动了。

“这就是清风界吗？”大丫已经被放了下来，她张着嘴，震撼地看着眼前的大陆。

张师姐点点头，他们不论看了多少遍，每见到它的全貌都会为之荡魂摄魄，心神摇曳。

大丫定定地看着，天地浩大，却又渺小。清风界比她前世的星球要大得多，她在里面时常常会为了它的宽广而心神动荡。

如今看到了它的全貌却觉得它渺小无比，一路行来，路过数十界，颜色各异，一样望去没有一个是相同的。

它们都被包含在寰宇之中，天高地迥，悲欢离合，都在其中，更古不变的道高高在上，修士穷极一生，或汲汲营营，或矢志不渝，追求什么呢？

这一切都是真实还是虚幻，是庄周梦蝶还是黄粱一梦？

大丫双眼缥缈，只觉自己在思考，又觉自己在发呆，心中涌上悲凉。

她到底在修什么道呢？回家、成仙、长生，就这样吗？虚幻的空凉之感笼罩着她。

生与死又有什么区别呢？道会为了蝼蚁的生死而驻足吗？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①。前世今生，过去未来，神明鬼怪，万物一府，死生同状②。

大丫笑了，生死没有区别，是人，修士强加给生命死生的概念。

她与前世也没有区别，她仍旧是那个平凡的凡人张婉，也是那个逍遥宗张大丫，天地浩瀚，无识无觉，无情无悲。

她依旧在天地之间，却又不在天地之间。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③。

“飘飘欲仙、优哉游哉、……，吾即寰宇。”

‘顿悟了。’早在大丫发呆时洛先生就警觉地停下了玉舟，在周围人身上设了结界，不是他不想在大丫身上放结界，而是明显地能察觉到这孩子顿悟的是宇宙。

不论结果如何都不该隔离她和宇宙的联系，祖宗的经验告诉他们想要顿悟，悟性最重要，其次便是修士和天地、自然、道法的联系，这之中能更好地促进修士顿悟的几率。

因此逍遥宗在这个时候大多是给周围人放结界，不去打扰顿悟者。

周天星辰闪烁着，霞光、星光与刚出现的日光照耀在这一方天地。

前方无声无息地投来了几道视线，并未贸然出现打断大丫。

她身后出现了一方小天地，里面山水、精怪、人魔、亭台楼阁、高楼大厦、高山流水、梵音妙舞，……，要是大丫有所意识就会发现这些都是她所见过的一切。

天地与我共生，万物在她眼中。

‘依你们看这是什么道？’郑先生挑眉对其他人传音。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清楚啊，看着像咱们逍遥道。’

‘可逍遥道还没有出现过万光齐放的异象。’

‘指不定是自我道呢？’

‘那看着也像我佛的众生道啊，众生平等。’

‘清风道？’

‘你在胡说什么？哪里有清风道这种道啊！’

‘要我说就是逍遥道！’

‘那里面还有万物生长，我说是大道生死道！’

‘轮回道！’

‘那我猜帝王道！’此言一出，传音停了一瞬，其他人都瞪着说话的人。

‘你靠不靠谱啊，你当我没见，没听过帝王道？帝王道哪里是这样平和的！’

‘就是，叫我看就是逍遥道！’

一群人传音得不亦乐乎，最后聊到天马行空、毫不沾边的地方。

‘不得了啊，这小丫头今年才十六吧？就悟道了，天纵奇才啊！’风娘感慨着。

听到她的话，洛先生四人眉头皱了一下，自古以来，天纵奇才者总会伴着腥风血雨，尤其是外界几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