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推辞。
“你跟我进去,待会儿弟妹也醒了,当着我们的面,你们把话说开。”黄父说,“你一个大男人,别跟个小媳妇样的扭扭捏捏的,自己的媳妇不哄,你等着别的男人来哄?”
不知道哪一句话说服了他,黄安成跟着又走进厨院。
赵西平跟他错身而过,他带着小崽进城去给曲校尉和胡都尉拜年,在城里转悠一圈回来,黄安成一大家子还在,宋娴还没起,也没人去喊。
隋玉正在张罗晌午饭,看这样子,他们一大家子晌午走不了,要在她这儿吃饭。
小崽揣着一包桂花糯米糕,他蹬蹬跑进屋,先拿一大块喂给他娘。
“我舅舅呢?”他问。
“
去喂他的枣红马了,你等他回来,别去找他,骆驼把地上的雪踩化了,你过去了要踩湿鞋。”隋玉说,“谁给你的桂花糯米糕?”
“校尉伯伯。”
“给我吃一块行不行?”翠嫂逗他,“你给我吃一块,过几天我给你蒸一大锅。”
小崽怀疑地望着她。
“梦嬷会做,我让她教我。”翠嫂又补充。
梦嬷笑着点头。
小崽立马痛快地分她一块。
“宋当家过来了。”殷婆端米进来,她忙传递消息。
隋玉往外瞧一眼,看见赵西平大步进来。
“我们别掺和,让他们一家自己解决。”赵西平说。
隋玉点头,“这事外人不好插手。”
“什么事?”赵西平按捺不住好奇。
隋玉跟他说了,翠嫂听闻后,说:“宋当家了不起,给儿子寻了出路,还操心扒拉女儿,当她的闺女有福气,多少人家生了女儿跟养条狗一样,喂养大了找个婆家嫁出去,哪管她过得好还是不好。”
这时赵小米牵着阿宁进来了,她把孩子送过来,袖子一撸过去帮她婶子吵架。
“小婶,我叔不识好歹,我妹子也分不清好与孬,过惯了好日子不晓得钱的珍贵,你要是不嫌弃,我给你当女儿,让我妹子去给我翻地种草,以后我给你养老。”赵小米大声说,“我给你当女儿,你现在就抱外孙,我把你外孙留家里,我们娘俩去走商。”
宋娴点头,“行,我就缺你这样的女儿。要不是你比从祖大了好几岁,我就抢了你给我当儿媳妇,我的生意都交给你。”
宋从祖兄妹俩都红了脸,宋从祖是羞的,绿芽儿是恼的。
“这话可不兴说。”黄母赶忙打岔,她跟着劝:“二弟,你当年选择进宋家的门,不就是喜欢弟妹这个性子?她做事利落又会操心,你跟着享了这么些年的福,一个大男人,看着比你媳妇还年轻,你不谢她还埋怨她,多没良心。绿芽儿是她亲生的,她还能害了丫头不成?”
“我们家底不薄了,没必要让绿芽儿去受风餐露宿的苦,我们就这一个女儿,让她好生生过正常姑娘过的日子不成?”
“她自己有手有脚为啥不能自己挣?什么叫正常姑娘过的日子?嫁去婆家受男人的气?指望男人给的三瓜两枣过日子?”宋娴问。
“不是还有你和我?我们能给她钱财傍身。”黄安成看着她,他真心地问:“你不觉得在外的日子难过?你在外面睡觉不提心吊胆的?”
宋娴哑然,过了片刻,她梗着脖子说:“提心吊胆我也高兴,我自己赚钱自己花,我不受气。”
“所以我受气。”
“对,不挣钱的人就要受气。”宋娴点头,“她如果嫁出去,她的日子指定比你受气,以她现在的性子,我给她再多的钱她也守不住。”
“我又不是傻子。”绿芽儿快气哭了。
宋娴看她一眼没说话,意思不言而喻。
赵小米想笑
(),在她看来?(),这个堂妹可不就是个傻子,天真又短视,送到手的家财万贯不要,自以为聪明。
“我带你出关,你去不去?你今天给我表个态。”宋娴问绿芽儿,“你只要点头,我无论如何都能带走你。”
“我昨晚听客商说关外有匈奴,他们吃人。”绿芽儿讷讷道,“关外还有狼,沙漠的晚上还有鬼火……”
宋娴失望地闭上眼,她起身出门,说:“行,我不怕匈奴,我去喂狼,你们一家三口在屋里吃好的穿好的。”
人走了,绿芽捂脸掉眼泪,赵小米翻个白眼,她跟着出去了。
“玉妹妹,我们今年什么时候出关?”宋娴站在灶房外问,“今年我们要去大宛,不如早点动身?”
隋玉擦擦手出来,问:“你的意思呢?”
“二月份就走,反正沙漠里不积雪,干粮和粮草,还有褥子多准备些,路上走慢点,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宋娴迫不及待要离家。
隋玉有些不情愿,她宁愿在路上赶一些,也要腾出时间在家多陪孩子,不过前三年都是宋娴在迁就她的时间,路上她去草原寻坟或是进山买蜜,宋娴都没抱怨过,这会儿宋娴难得提个要求,隋玉不能拒绝。
“行。”隋玉点头,“过了初五我就安排奴仆们去采买,二月初二那天,我们西城门外见。”
宋娴道声谢,她转身走了。
“哎,晌午在我家吃饭,肉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