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水囊都倒桌上,他蹲下去用筷子把海带捞进兜里。
他二哥帮忙拿走他的炭笔和木板,还有陈大郎跑出去望风。
隋玉提着□□从厨院出来时,似乎看见茶舍门口有人影闪过,但她走进去时,发现一桌孩子都捧着碗在喝汤。
小崽最为心虚,心里又忐忑又难受,他觉得他蒙骗了他娘,喝进嘴的蜜水都是苦的。
“你们还吃吗?不吃了我就喊人来收桌子,趁着这会儿雪停了,我安排人送你们回去。”隋玉说。
“那我们这就回去。”顾大郎起身,他微微躬身,说:“多谢婶婶款待。”
“哈哈,不必多礼。”小孩说着大人的话,隋玉觉得挺有意思。
张顺和李武带人牵着骆驼过来,扶着一帮小孩骑上骆驼,他们也
各自骑头骆驼跟上,打算把这帮小少爷一一送回家。
“你身上怎么这么浓的菜味?还是海带味,汤洒了?”阿牛问杨三。
杨三绷着脸点头。
目送一帮孩子走了,隋玉一手牵阿宁一手牵小崽离开茶舍,她温声问:“你俩怎么都不高兴?他们嫌你俩小,不跟你们说话吗?”
阿宁下意识看哥哥,见小崽垂着头,他也闷头走路不吭声。
隋玉笑一声,看没什么大问题,她也不问了。
她带两个孩子回去用澡豆洗洗手,然后让他俩待仓房里玩,她回屋把羊皮袄和狼皮褥子都拿出去放在雪地里搓雪,赵西平和隋良也蹲在雪地里帮忙。
中途,隋玉去厨院的仓房问小崽出不出来玩雪,见他蔫巴巴地拒绝了,她出去跟隋良探听消息:“小崽怎么了?怎么吃顿饭还吃蔫巴了?”
隋良下意识撇开眼,他目光飘忽不定地落在河边的桑树上,说:“没什么事,待会儿我去劝劝他。”
“那你这就过去。”隋玉说。
等隋良走了,她肯定地说:“这三个家伙指定有事瞒着我们。”
“不能吧?”赵西平不肯相信,“隋良要是有事瞒你还说得过去,小崽我不相信,他待你比咱家的狗还忠诚。”
隋玉推他一下,她抓雪打他,“你怎么说话呢?他是人,什么忠不忠诚的?”
“我说的是实话,大黑狗还有背着你藏骨头的时候,你儿子待你那是实心实意,一点不藏私的。”赵西平不肯改口。
隋玉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和眼睛,不过小崽已经四岁了,有什么小秘密也正常,她按下自己的好奇心,不去打听。
不知道隋良劝了什么,到了晚上,小崽的情绪好多了,但睡觉的时候,他不肯去跟他舅舅睡了,死活要贴着隋玉睡。
赵西平气得半死。
偏偏这孩子半夜也不消停,好不容易哄睡了,还没睡到半个时辰,他又做梦惊醒,从床尾爬起来就大哭。
“做梦了?”赵西平忙起身抱过他,轻声细语地哄道:“不怕不怕,爹爹在,快回神了。”
隋玉穿上袄坐起来,她接过孩子轻轻拍他的背。
隋良和赵父赵母听到哭声惊醒,隋良开门出来问怎么了,得知只是做噩梦了,他又抖着身回屋。
“不哭了。”隋玉给他抹干眼泪,说:“娘抱着你睡,肯定不会做噩梦了。”
“娘,我梦到你不要我了。”小崽抽泣。
“那肯定不会,我哪会不要你,你可是我的乖宝宝。”隋玉摸摸他的头,头发都汗湿了,可见真是吓到了,“你说你傻不傻,娘哪会不要你。”
“可是我不乖,我骗你了。”
隋玉的动作顿了一下,她在黑暗里看男人一眼,她猜准了吧。
“没事,骗我了,娘也喜欢你。”隋玉笑着说。
小崽这下放心了,他自己抹干眼泪。
“你骗你娘什么了?”赵西平幽幽地问
,“跟你舅舅有关?”
隋玉明显察觉到怀里的身体一僵。
“你觉得瞒我们的事是不是坏事?”她试探着问,“你舅舅是不是在做坏事?”
“不是,他在做好事。”小崽激动地否认,“我们是在帮人治病,我舅舅说那个得了大脖子病的姐姐很可怜,对了,我舅舅还说他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不会说话了,娘,是不是真的?”
他一秃噜,隋玉和赵西平猜出来了一半,二人又不动声色地打探,这个小傻子把瞒着他们的事交代了七七八八。
隋玉想了想,隔天下学后,她找来隋良和小崽,连带阿宁也没落下。
“你们让杨三带海带给那小姑娘的事我知道了。”隋玉开门见山,一上来就放大招。
隋良不可置信地看向小崽,他昨天下午白跟他交代了。
“我没说。”小崽捂嘴,但表情很心虚。
“是我猜出来的。”隋玉拉过小崽抱怀里,说:“我家小崽是个好宝宝,他使计忽悠我了,心里不得劲,愧疚得晚上做噩梦,然后被我跟他爹诓出来了。”
她越是夸,小崽越是心虚,他臊眉拉眼地垂着脸,心里后悔死了。
隋良翻个白眼。
“你翻什么白眼?”隋玉拿出身后藏的木棍给隋良一下,“就这屁大的一点事,值得你费尽心思瞒我?千里迢迢带回来的好马都舍得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