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坚持要买女奴,要是全是男奴,这一路走来,她恐怕连觉都睡不好。
“主子?”阿牛满头大汗地跑回来,他接过小喜递来的蜜水大口吞咽,蜜水下肚,这下舒坦多了,他接着说:“主子,宣平门的守城官说今天官府不会审案了,让我们继续等着。”
“行,你之后就负责留意城门口的动静。”隋玉交代,“对了,可打听到大司马葬在哪里?”
“就葬在咸阳原,距离我们这里估摸只有一天的距离。”小春红接话,她上午去河边洗衣裳就打听了。
“人已经下葬了啊?阿牛,你去把张顺喊来。”隋玉吩咐。
张顺来了,隋玉安排他去跟西市那家卖毛毯的胡商联络,去打听打听大司马家里还缺不缺白麻布和白帛布,“你带着小春红
,你俩在西市的各个绸缎庄和布庄转转,打听打听帛布和麻布的买价和卖价,再跟来长安的商队接洽一下,看他们要不要从我们手里买帛布。”
张顺和小春红面露为难之色,隋玉装作看不见,她不可能永远领着他们做事,她挡在前面,事事亲力亲为,让他们个个嘴巴闲着,心也闲着,钱哪是那么好拿的。
“帛布我们买来是四百钱一匹,你们争取谈到五百钱的价格,超过五百钱,多余的部分我不要,分给你俩。”隋玉继续说:“桑酒也如此,买价是一百七十钱一罐,卖价高出三百钱,余下的部分还是你们的。”
张顺和小春红又是颓丧又是激动,二人各扛上一匹帛布和一罐桑酒出门了。
趁着天色还早,隋玉拿出一匹白麻布,她在地上画个简略的图,再跟奴仆们细细描述,确定她们听懂了,她喊上宋娴带上两个仆从进城。
傍晚回来,两个仆从各扛个大浴桶进门,女仆们也缝好了两个麻布帐子。
天色黑透,赶在城门落下前,张顺和小春红垂头丧气地回来了,隋玉一看就知道二人没什么收获,她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说,今天没收获,明天再出去就是了。
隔日又是个大晴天,隋玉醒来后,她亲手用长杆扎两个一人多高的木架子,木架子竖在院子的空地上,再罩上缝好的麻布帐子,这下就不担心苍蝇蚊子飞过来了。
“就是这样,双层麻布捆在浴桶上,你们把蜂蜜舀上去,让太阳晒着,蜂蜜沥下去,蜂巢碎片和蜜蜂幼虫篦下来丢掉。”隋玉双手拿瓢,一瓢舀蜜,一瓢放在下面接着,免得蜂蜜淌得到处都是。
带着杂质的蜂蜜倒在白麻布上,甜味弥漫开,立马有苍蝇嗡嗡叫着过来了。
柳芽儿拢紧麻布帐子,免得它们飞进来了。
“这活儿就交给你们了,我今天还要进城买陶壶和陶罐。”隋玉放下勺子,她跺了下脚,嘱咐说:“每隔一柱香,地上淋两瓢水,别让蚂蚁顺着桶爬上来了。”
“好,主子你放心。”柳芽儿痛快应下。
隋玉和宋娴带着十个男仆进城,阿牛还蹲在城门口,见人过来,他摇了摇头。
“我们去东市买陶器,有事找我们就去东市。”隋玉交代。
进城时,甘大掏钱准备交进城钱,那个跟他们打过交道的守城官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直接走。
“这就不要进城钱了?”宋娴回头看一眼,她偏过头跟隋玉说:“我们抓了山匪回来,应该会有奖赏吧?会不会有嘉奖?比如长安城的官老爷写封公文送去敦煌夸赞我们,要是真能这样,我俩可威风了。”
隋玉抿嘴一笑,说:“我俩现在还不够威风?”
宋娴觉得不够,这种威风可远远比不上官府给的威风。
到了东市,隋玉先去找窑工,在摊子上寻摸一番,她挑出一个两手长的细颈陶壶,说:“我要这般大小的陶壶或是陶罐,你手里有多少?我全要了。”
“只要细颈的?”摊主问。
隋玉点头。
“细颈的陶罐,我家里只有七八十个。”
“要是再烧一炉呢?得多少天?”
“捏胚再烧胚,至少要半个月。”
“那你下午把你手里的七八十个细颈陶壶先给我拿来,我都要了,你给我个实惠价。”
“一钱两个。”摊主比出手指。
隋玉指了指一旁快有大腿高的陶罐,问:“这个多少钱?”
“一个一钱。”摊主说,“你别只看大小,越是精细的东西越耗功夫,你看中的细颈罐子就贵在细颈口上,这个只有老师傅做的出来。”
“行吧。”隋玉懒得在几十钱上讨价还价,她起身说:“下午我过来拿货。”
之后,她又去别的摊子上逛逛,晃悠大半天,她买到八筐细颈陶罐,其中一筐还是彩绘的,酱色的陶罐上有赤红色的条纹。
陶罐洗干净,再放进陶釜用水煮,消毒后,一个个陶壶蒙上白麻布放在院子里暴晒。
连着四天,隋玉一直在城里淘陶罐和陶壶,搬回去的陶器快要堆成个小山,这时,她撸起袖子带着女仆们往陶罐里灌蜜。
“主子,白麻布找到买家了。”小春红欢喜地跑进门,“城里一个大官死了老娘,他家办丧事,白麻布要的多,我谈价只谈到一百三十钱一匹,卖不卖?”
中原各地都种麻,麻布卖不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