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差点手抖摔了杯子,又看一眼,她迅速放下骨杯,勉强一笑,说:“还、还挺有意思,我差点认出来了。”
说罢,一人带着甘大甘一脚步匆匆离开。
“哪来的癫子。”走远了,宋娴小声骂一句,她不确定地问,“真是人骨啊?”
隋玉也不清楚,她使劲蹭蹭手,急躁地说:“别提了,真晦气。”
一队胡商从西边过来,骆驼和马的蹄声震得地面上尘土飞扬,隋玉跟宋娴带人靠边站,给商队让路。
“这是哪里的商队?看着挺面生。”宋娴说。
隋玉明白她所说的面生是指长相,同一个地方的人在骨相上有相同点,她们见过不少胡商,这队商人跟之前见过的胡商长相没有相似点
() ,所以眼生。
驼队路过,除了灰尘气和牲畜特有的腥臭气,隋玉闻到极为浓郁的香料味,这队胡商所带的香料不少。
商队走到一个铺子前停下,里面的楼兰人快步迎出来,双方叽里呱啦一通,胡商卸下两大箱香料递过去。
“我想买香料。”宋娴出声,她拽着隋玉过去,搭话问:“香料怎么卖?”
胡商看过来,又看向楼兰人,示意他从中翻译。
又是叽里呱啦一通,楼兰人说:“你们是从大汉过来的?他们想要你们的绸缎。”
“一匹绸缎换多少香料。”隋玉问。
楼兰人比出两根手指。
隋玉比出三指,绸缎唯大汉独有,香料却不是只有哪个小国独有,她可以大胆报价。
“他们想看你们的货。”楼兰人开口。
“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宋娴好奇。
“康居,听说过吧?他们来自康居,好远啊,要翻过很多大山才能过来。”楼兰人搬起香料箱,说:“不跟你们说了,我来生意了。”
很多大山?莫非是伊朗高原?还是哪里?隋玉心想。
她跟宋娴在原地等着,打发甘大甘一骑骆驼回去拿绸缎。
秦文山得知有康居的大商队过来,他们带着货跟甘大甘一过来,用宝石换取香料。
“你们去年没去康居吗?”回去的路上,隋玉打听。
“没有,山太高了,不敢尝试。”秦文山摇头,“对了,我早上遇到在盐泽打渔的渔船,买了十来条咸水鲤,分你们一半,你们晌午不用买菜了。”
“盐泽里还有鱼?”宋娴问。
“有,鱼还挺肥。”
陶器没卖多少,小春红她们不打算收摊,隋玉由着她们,说饭好了让甘大甘一送来,之后就回去了。
咸水鲤鱼个头不小,隋玉没吃过,下锅炖熟后她尝了尝,不是咸的,只得加水加盐继续再炖煮一会儿。
“我们离开楼兰前去盐泽走一趟,看能不能买些咸鱼干拉到龟兹和轮台卖,沙漠里估计只有这一个大湖,其他地方吃鱼困难。”隋玉谋划着,蚊子再小也是肉。
“行。”宋娴没意见。
当天晚上,隋玉又勾串好一个挎包,她把两个挎包装一起去找秦文山,劳他帮忙带回去。
“记得你答应我的事。”秦文山提醒。
“忘不了,你下一次来敦煌时,一定让你拿到完本。”隋玉承诺。
“行,明天我给你介绍生意,你把你有的货物都带上。”秦文山说。
宋娴把她的货也都带上,在秦文山的商队去拿货时,隋玉跟宋娴都带队跟上。
趁着秦文山还在,方便借他的势跟商人讲价,隋玉用两匹绸缎和一斤蚕丝以及五罐桑酒跟楼兰商人交换精美的地毯、玉石、玛瑙手串,宋娴则是用七匹绸缎跟楼兰商人交换一匹汗血宝马和一匣子玛瑙石。
这里所谓的楼兰商人不单指一个人,而是商人的汇聚,各
地商人运来奇珍异宝汇聚在楼兰,奇珍异宝在此交换主人。
之后商队携着珍宝各奔东西。
……
大半个月后,四月初,赵西平带着小崽下地种麦,麦种撒下,再覆上一层轻薄的土,接下来只用等它破土发芽。
小崽捏把麦种装兜里,他打算在客舍外的菜园里种一小块麦子,麦子黄了,他能第一眼看见。
这事他去劳烦他舅舅,挖坑刨土的活儿他做不来。
远处传来驼铃声,隋良打眼一看,是商队过来了,他一边刨坑一边留着神,商队走近,他丢下锄头迎过去。
“是秦当家,你的故事已经在敦煌和商队之间传开了。”认出人,隋良知道这人喜欢听什么,他笑着报喜。
秦文山留意到厨院的南边多了一座房,他诧异道:“茶舍盖起来了?你们行动倒是快。”
“对,去年一冬,一直在宣扬你经商闯荡的故事。”隋良再次提起。
秦文山面露笑意,他朝身后的侄子比下手,转瞬,隋良得到一把赏钱。
隋良嘿嘿一笑,说:“还住你们去年住过的客舍可好?”
“随你安排。”
驼队进客舍卸货,翻出受隋玉所托捎回来的挎包,秦文山打发人给小崽送过去。
挎包先落在隋良手里,他惊喜地大叫:“小崽,你娘托人给我们捎东西回来了。”
小崽正蹲坐在菜园扒坑丢麦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