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物易物?”隋玉问。
“有他们自己的钱币,贝钱、马钱,还有其他国家的钱币。”秦文山乐于解答她的疑问,又说:“楼兰就像敦煌一样,东来西往的商旅、使团都要经过这里,人多了,币种也多,还有各国的话种。”
“我们跟着两个商队过来的,进入楼兰之前,他们告诫我们楼兰国的人不好相处,让我们少跟当地人打交道。”隋玉小声说。
秦文山点头,说:“人多矛盾就多,你们只做买卖,不要跟这里的人有过多来往。”
隋玉明白了,她问秦文山的商队什么时候走。
“再过五天,五天后拿到羊毛毯,我们就动身。”
隋玉冲张顺招手,“搬一坛酒来。”
“这是
我们去年去太原郡买的桑酒,你们在关外飘荡一年了,尝尝家乡的味道。”隋玉言笑晏晏,紧接着说:“五天后能否带我们去帮你们取货?”
秦文山垂眼,他看着酒罐子不作声。
隋玉脑中灵光一闪,提起另一个置换条件:“今年冬天我把你的个人志整理出来,明年入长安了,我买两卷竹简将个人志誊抄上去,下次你再入住长归客舍,我将这个送给你。”
秦文山欣然答应。
事情说定,隋玉浑身一松,有熟人带路,在楼兰的日子她要好过许多,不用摸着石头过河了。
屋里的床褥规整好,小春红把饭也煮好了,隋玉拿碗盛碗酸菜疙瘩汤,坐在墙根小口小口吸溜。
肚里有食了,一行人回屋睡觉。
一觉睡到傍晚,醒来又准备晚饭。
秦文山得了隋玉一罐桑酒,他还礼两只羊腿,晚饭就是炖羊腿擀面条,羊腿煮熟后,羊汤煮面。
隋玉将随身携带的短刃放火上烤烤,之后拿来削羊腿肉,汤饼上铺一层羊肉,这是出关之后,她吃的第一顿饱饭。
睡了大半天,身心俱疲的主仆还是没能缓过劲,晚饭后,男仆去喂骆驼,隋玉带着剩下的人在巷道里转一圈,了解个大概的情况又回去睡了。
隔天,秦文山指派个族人带隋玉去卖货,从长安来的桑酒受楼兰贵族的喜爱,一坛酒可以换五张鞣制好的羊皮或是一张色彩鲜艳的毛毯。
隋玉清楚地记得,流放的路上,在翻越洪池岭时遇到大雪,她从客商手里买张鞣制好的羊皮二百钱,而在敦煌,买只个头小点的活羊也才二百钱。在古代交通不便的情况下,商货贵就贵在运输造成的差价,楼兰人放牧为生,所以羊皮价贱,太原郡的人以桑麻为业,故而桑酒价贱。
隋玉选择用十罐桑酒换五十张羊皮,另外五罐桑酒换五张色彩鲜艳的羊毛毯。
羊毛毯长有六尺,宽有二尺,这种适合权贵人家拿去铺地。隋玉选择以墨蓝色为主,白纹和黑线交织的毛毯,这种铺在床榻下低调不抢眼,适合大多屋舍内部的布置。
卖了十五罐桑酒,隋玉手里还有二十二罐,这些她没急着变卖,往后还有二四个小国要去。
粗布更受平民百姓喜欢,一匹粗布隋玉买来一百二十钱,千里迢迢运来,她要卖到五百钱一匹的高价。寻常百姓没钱,但他们有羊,有羊就有羊毛,隋玉用粗布跟他们换羊毛搓成的毛线绳和他们自家编织的羊毛毯。
寻常百姓自己手工编织的羊毛毯质地粗糙,毛絮感强,色彩也单调,多是黑白二色,隋玉用粗布换羊毛毯是按照二比一的比例兑换。
一天交易下来,隋玉手上攒了五捆羊毛毯和五捆羊皮,粗布少了十匹,绸缎、丝帛和生丝还没动。她跟秦文山的族人打听过羊毛毯在长安的价,一尺毛毯能卖二十钱,一匹布能换十六尺毛毯,如此算下来,她的一匹粗布在路上一来一往,就增值了二百六十钱。
十匹布获利二千六百钱,十五罐桑酒交换的羊皮和
精美毛毯至少要获利一万二千钱,隋玉激动得咬手指,走商的利润是真的大,值得这么多人为之冒险。
回来的路上又遇到昨天的牧羊少女,她赶着一群羊,隋玉招手喊住她,想从她手里买只羊。
“你拿什么跟我换?”赶羊的少女用蹩脚的汉话问。
隋玉带的还有钱,她用一百八十钱买回一只大公羊,现宰现煮,羊肉还没冷就下锅炖煮。
天黑了,隋玉坐在火堆边用羊毛绳勾串红色的羊毛毯,这块儿红色的羊毛毯是她在沿瞿小巷里买的,红白交织的毛毯格外亮眼,最得她心的地方是毛毯上有条炯炯有神的小狗,她打算用这块毛毯缝制一个挎包,托秦文山给她的小崽带回去。
想到这儿,隋玉不由笑了。
“舅舅,它不动了。”小崽趴在桌上,认真地盯着绿叶上的八条小蚕,他用手指戳了戳,紧张地说:“它不动了。”
“死了。”隋良瞥他一眼,问:“你怎么又给养死了?”
小崽不吭声。
隋良不管他,他捧着自己的蚕盒出去摘桑叶。
“舅舅——”小崽大喊一声。
“你喊我也没用,死了就死了,这几条蚕扔了,你继续捂就是了,明天又有小蚕孵出来。”隋良加快脚步。
小崽去追他,隋良立马大喊:“你别想分走我的,你养死几次了?你是在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