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赵西平出门看一眼,估计天亮才落的雨,地面还没完全打湿。
“下雨了?”隋玉问。
“嗯,下的不大,不过又冷起来了。”赵西平关上门,说:“你继续睡,起床的时候记得穿厚点。”
隋玉看他穿衣裳,打个哈欠问:“下雨了还去早训?”
“这才多大的雨啊,下不到多大一会儿就停了。”赵西平弯腰穿鞋,说:“我把饭给你端过来?”
“不用,我待会儿自己起床。”隋玉伸个懒腰,又躺直了。
赵西平收拾好自己,他将小崽从被窝里抱出来把尿,又迅速塞进被窝。
“我走了。”他说。
隋玉点了点脸,赵西平笑着俯过去亲一口。
“走吧。”隋玉推他一下,“出门的时候戴上草帽。”
赵西平又亲小崽一口,这才拔腿出门。
他走之后,隋玉搂过小崽喂奶。
“姐?”隋良也起了。
“今天下雨,你床上的垫子可没法晒啊。”隋玉拉起褥子遮住上半身,说:“你去客舍抱张床垫子过来先用着,等天晴了,让梦嬷把尿湿的垫子拆了洗洗。”
“我晓得,小崽醒了吗?”
“等一会儿。”
隋良应好,他就站门外等着,等隋玉让他进去了,他才推门进来。
小崽已经穿上厚厚的夹袄夹裤,头上戴着狐狸皮小帽,隋玉将孩子递给隋良,她这才起床收拾自己。
“小崽,还认识舅舅吧?”隋良抱着外甥在屋里打转,指着屋里的东西说给小崽听。
隋玉梳头发的时候,他抱着孩子过去捣乱。
两个半月的孩子已经会抓东西了,隋良握着他的手去抓隋玉的头发,隋玉扬起巴掌佯装要打人,巴掌没落下来,隋良就哎呦哎呦叫疼,逗得小崽张嘴咯咯笑。
“笑得像个小鸡崽子,咯—咯—咯——”隋玉学小鸡叫。
小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还像个小鸡似的咯咯笑,笑着笑着打起嗝了,隋玉赶忙伸手接过来,说:“走,不逗他了,是个小傻子。”
姐弟二人抱着孩子出门,屋外还下着毛毛细雨,风刮得大,吹得人睁不开眼。
隋玉搂着孩子往西厨跑,刚进门,狗和猫都迎过来了,阿水紧跟其后,将隋玉团团围住。
“我来帮你抱一会儿,你去吃饭。”老牛叔伸手。
隋玉看了看小崽,他这会儿精神好,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盯着人,老牛叔伸手要抱,他还自己抬胳膊递过去。
“哈哈,我来抱,你忙你的去。”老牛叔喜眯眯地接过孩子,说:“这孩子胆子大,不怕我。”
“怕你做什么,在他眼里估计你跟他是一样的,都是张嘴没牙。”隋玉笑一声,转眼看见甘大进来,她正色问:“骆驼圈搭木板了吗?我是指昨夜里产仔的母骆驼。”
“搭了,一下雨我们就把木板
搭起来了,圈里还铺了干草,母骆驼和小骆驼都卧在里面。()”甘大说。
隋玉放心了,她进灶房舀水洗漱,又跟隋良一人端碗胡豆粥去饭堂里吃。
小春红在外面等着,听到放下筷子的声音,她走进去问:娘子,下雨了还练箭吗??[(()”
隋玉摇头,说:“下雨天你们就歇歇吧,去城里转转也行。”
“谢谢娘子。”小春红按捺住激动,转身快步走进雨里。
她们这几个月在客舍做事,多多少少都收了客商的赏钱,主家允许她们私藏赏钱,她们空闲的时候就能去城里转转,买些东西。
老牛叔看隋玉几眼,说:“你花了大价钱买她们回来,还让她们私自藏钱啊?”
隋玉擦擦嘴,没有说话,她看小崽一眼,说:“我去骆驼圈看一看,你帮我哄着他。”
“行行行,你忙你的。”老牛叔巴不得一天到晚抱着这个娃。
隋玉戴个草帽走进雨里,地面已经下湿了,风里带着土腥气,靠近牲畜圈时,风里又多了股腥臭味,骆驼淋雨后,毛会发出腥味,有些难闻。
“蛋壳。”隋玉看见半大的骆驼,她伸手过去摸一把。
骆驼身上热气重,雨点落在它身上,蒸腾的白雾徐徐升空,它们像一个个行走的大蒸笼。
隋玉走进搭了木板的骆驼圈,卧在里面的母骆驼抬头,但也只是看了看,没有护崽的动作。
隋玉没有上手摸,她过来一是确认一下小骆驼的状态,再一个就是混个脸熟,免得这些骆驼分不清谁是主子。
看过后,隋玉去仓房里舀一碗豆粕过去喂母骆驼,趁着它吃食的时候,她迅速抬起小骆驼的后蹄,是只公骆驼。
隔壁圈里突然响起骆驼的粗喘声,隋玉起身看过去,这头母骆驼也要生了,小骆驼的蹄子已经滑出来了。
李木头挑着热水过来,说:“天亮那会儿它就有动静了,估计另外一头母骆驼在这几天也要生。”
隋玉看出不对劲,她示意李木头去看,“这是后蹄跟尾巴先出来?是不是胎位不正?你骑骆驼去定胡巷的宋家一趟,请宋家的兽医过来看看。”
李木头放下热水桶,说:“让我试一试,先不用叫兽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