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打水洗漱过后就各自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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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一早,曲校尉安排人给十个千户各送来一条年肉,赵西平收拾齐整,跟顾千户一起去校尉府拜谢。
等他回来,隋玉已经将肉煮上锅,说:“做道红烧肉,炖个豆腐鱼汤,炖锅风干鸡,炒盘黄豆芽,只弄四道菜,浅浅填个肚,留着肚子晚上吃羊肉。”
“行,其他人呢?”赵西平问。
“上街买桃符去了。”隋玉凑近问:“从校尉府出来又去都尉府了?”
赵西平点头。
“胡都尉就没表示点年礼?”
“没有,听顾千户说,胡都尉一向是对自己大方,对手下抠门。”
隋玉笑两声。
锅里冒白烟了,她走过去揭锅盖,用筷子将肉捞起来。
“三嫂,有客登门。”赵小米跑进来喊。
隋玉纳闷,在几l步路的功夫里,她想过是之前住在军屯的邻居,也想过是顾千户的太太,怎么都没想到会是隋慧,这一年她鲜少再想起跟隋家有关的人和事。
“不请我进去坐坐?”隋慧问。
隋玉沉默着引人进门,不过没带人进去,而是走进不算亮堂的门房,显而易见,这是压根不打算促膝长谈。
隋慧看出来了,脸上的神色转为黯淡。
“我只有过年能出来一下,我想问问,你有没有我大哥的消息?”隋慧问得忐忑,跟隋玉一样,她也猜出来隋灵的死大半跟族人有关,为此,她更担心不见踪影的大哥。
隋玉将所见所知的事告知她,说:“我们确认那个人是他,还活着,跟和尚走了,去向不知,至于还回不回来,我不清楚,只能等他再联络你,其他的消息我就不知道了。”
隋慧又喜又悲,提着的心落下了,心里好歹又有了盼头,她朝隋玉道声谢,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来的人是谁啊?”赵母见到隋玉问。
“一个认识的人。”隋玉敷衍一说。
赵母撇嘴,这说了等于没说。
女人做饭,男人扎火把,等饭好了,十五个火把也扎好了。
过年这天是半上午时吃一顿,下一顿就是过晌,一家人围坐一桌慢慢吃慢慢喝,吃吃饭说说话,菜凉了再端去热一热,一直等到天色发昏才出门。
火把照亮半边天,长空上是舞动的火苗,风扯着烈烈火光肆意飞扬,火光驱散了风中的寒气,鼻间充斥着柴烟和油香。在靠近吟唱的傩人时,隋玉又闻到清新的草木香,这些傩人脸上的图案大概是由草木的汁液混着什么绘制的。
鼓声代替吟诵,有力的脚步纷纷奔向城外,隋玉牵着赵西平,后面又坠着隋良,三人快步往城门口跑。
“跟上啊。”赵小米吆喝,她鼓动五个侄子侄女大步跑,又打趣另外两对兄嫂,说:“前面有人打样,你们有样学样啊。”
“去去去。”赵大嫂不是黏糊的性子,她推走小姑子,说:“我们跟在后面看孩子,你先跑,跑快点,今年找个像你三哥一样的姑爷。”
赵小米心动,“那我可就跑了?”
“赶紧跑。”赵二嫂笑。
“这丫头真是不知羞。”赵母也笑了。
除晦的火把扔掉,隋玉跟赵西平站在火坑边望着,等着其他人过来。想到去年除夕夜,佟花在城外杀了隋灵,赵西平让隋玉和隋良站一旁等着,他捡根棍子去巡视,半道碰到同样在巡逻的驻兵。
亮明身份打个招呼,赵西平返回去找隋玉。
“人都到齐了,我们这就过去,羊肉估计烤出香味了。”隋玉说。
一提起羊肉,五个小孩浑身是劲,他们吆喝着大步跑,跑摔了一声不吭,麻溜地爬起来。
还没
靠近客舍,先闻到了烤肉的香气,隋玉加快步子,越靠近,香味越浓。
“还没吃,我先流口水了。”赵小米嘀咕。
厨院里坐满了人,镖师和客商分开坐,镖师们忙着添柴烤羊,客商们围坐一起已经喝上酒了,纷纷吹嘘东来西往的路上遇到的阵仗。
隋玉绕过重重的人走过去接手烤羊的活儿,镖师们走南闯北,烤羊是不在话下,但殷婆子没烤过,一直不得其法。
一家人落座,附近的客商探头过来,说:“玉掌柜,羊肉腌得好啊,火一烤香味逼人。什么时候卖腌料?我们离开的时候能不能带走两三罐?”
这又是门生意,隋玉朗声说:“行啊,你们愿意买,我就准备嘛。”
“能放多久不坏?”有人问。
这个隋玉也不清楚,她琢磨道:“我明天先做一坛,放到二月份看坏不坏的了。”
“齐兄,来,喝酒。”
一个胡商打岔,这个话头就撂下不再提。
羊肉烤得滋滋冒油,羊油滴落在柴上,引得火苗飙起,橘红色的火光舔舐羊肉,照亮了烤得发红发亮的羊肉。
谁在咽口水,谁又在笑。
最外层的羊肉烤熟,赵西平拿刀出来削,削两块儿先递给老爹老娘,说:“有点烫,慢点吃。”
赵母心里熨帖,这日子可真叫享福啊。
阿水拿到羊肉先给她爹,老牛叔嚼不动,让她自己吃。
“爹,我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