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花儿头都不抬一下,盯着脚下的虫说:“没事,有她爹在,不会有什么事。”
隋玉“噢”一声,她拿起水囊喝水,听着哭声越来越近,不多一会儿,老牛叔抱着孩子过来了。
“阿水饿了,你给她喂奶。”
“哪里还有奶,都要把我吸干了。”佟花儿语气不好,但还是接过朝她伸手的孩子,她坐在地头扭身直接解衣裳喂孩子。
哭声止住了,老牛叔松口气。
隋玉绑紧水囊,她拿起砍刀去地里敲土坨,一垄地走到头,佟花儿也下来了,孩子又回到老牛叔手里。
“老牛,你不下地帮忙干活?让女人干活,你个大男人哄孩子,比我十四岁的孙子还不如。
”牵骆驼路过的老汉粗声说,他忒看不起这个老东西。
老牛叔可不吃这套,激将法对他更没用,他无赖地说:“那你让你孙子多干点活儿,我老了,多受点累就要少活一天,可不兴再种地。”
“你还不如死了,少浪费粮食。”
“你死了我都还活着,我要再活十六七年,送我老闺女出嫁。”老牛叔哈哈一笑,他抱起打哈欠的小孩儿,说:“太阳刺眼睛,我们回去了。”
地垄上两个老头子都走了,这片地顿时清净了。
耗了十天时间,麦子种下五亩,黍子种下二亩。这天临下地,隋玉出门前突感身下一热,她回屋拿出月事带,装上草灰去茅厕,看着脏裤子,她心想赵西平这男人没本事,今年他当不了爹了。
“良哥儿,你去老牛叔家里一趟,就说我身上不舒服,近几天不下地干活了。”隋玉交代。
隋良跑一趟,他回来的时候,佟花儿也跟来了,得知隋玉是来月事了,她突然叹一声:“该怀娃的不怀娃,不该怀的怀了。”
隋玉看她一眼,说:“没有该不该的,各有各的运道。”
“隋慧生孩子了,还是个男娃。”
“你怎么知道的?我不知道。”隋玉喝口热水,她刚刚还以为佟花儿是指她自己。
“听说的。”佟花儿把那天的事说给她听,她讥讽道:“我活得像阴沟里的耗子,她倒是认不出我了。”
隋玉又喝口水,跟她无关,她不发表意见。
佟花儿见状不再多说,她扛走木耙,喊上隋良去地里干活。
月事头一天,隋玉最不舒服,这天她除了一天三顿饭,什么都没做,趁着清闲,她躺床上睡了大半天。
精神头回来了,隋玉在家打扫猪圈、羊圈、骆驼圈,粪肥堆积起来,她打算等秦大顺闲下来了劳烦他帮忙把粪肥挑菜地里去。
月事第四天,隋玉逮只鸡宰了,她在家炖了半天,晌午的时候,一锅鸡分两份,佟花儿端走一钵,剩下的她跟隋良吃。
“姐,怎么还杀鸡啊?还是我们养的鸡好吃,野鸡肉不好吃。”隋良吃的香。
“吃慢点,别又把牙吃掉了。”隋玉挟个鸡腿给他,说:“你干活辛苦了,给你补补身子。”
隋良甜滋滋一笑:“为我杀的鸡?”
“嗯,怕你亏了底子长成一个小矮子。”
“我想长我姐夫那么高。”隋良目标远大。
隋玉没忍心打击他,都不是一个爹娘生的,他恐怕是长不到赵西平那么高,赵西平是纯正的北方人,骨架大,身量高。
“二哥,是这家吗?我闻到了肉香。”
“是这家。”
隋玉听到声快步走出去,一探头看见门外站着人,她惊喜出声:“二哥,真是你啊,难怪我听着声音耳熟。我的天,四妹,你长得比我还高了。”
赵小米看呆了眼,下一瞬,她像个土匪一样挎着包袱进门,拍着隋玉的肩说:“我当初怎么说来着?
我三哥娶到你指定是占便宜了。三嫂,你长得真美,这脸蛋子,啧啧啧,我怎么不长这个样儿?”
隋玉掩嘴一笑。
“笑起来更美。”赵小米哇哇叫。
“我记得你说过这句话。”
“我也想起来了。”赵小米嘿嘿笑。
“进屋进屋,别站外面说话了。二哥,你跟小米还没吃饭吧?正巧,我们也在吃饭,包袱放下,洗洗手就来吃饭。”隋玉拉着赵小米往灶房走,说:“你三哥出远门了,劳你来陪我住个一年半载。”
“我三哥说卖包子……”赵小米就是冲着这句话硬是在家犟了半个月,死求活缠让她二哥送她过来。
“地里的活儿忙完了我们就开始。”隋玉给她个准信。
赵小米嘻笑两声,说:“别说一年半载,你就是不放我回家,我也是没意见的。”
赵二哥咳一声。
赵小米瞅过去,说:“嗓子痒啊?吃个鸡爪子挠挠。”
赵二哥没理她,他接过隋玉递来的饭,说:“盛这么多?你们够吃吗?”
“恰好晌午煮的饭多,够吃,二哥你别客气,吃就是了。”隋玉另递一碗饭给赵小米。
“地里的活儿还没忙完?”赵二哥问。
隋玉看他只挟萝卜不挟肉,她端起钵给他扒半碗鸡肉,说:“麦子种完了,黍子也种了五亩,还有十亩地。过两天可能屯里有人家清闲下来,到时候屯长安排人帮种。家里的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