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蒸了五锅包子, 装了满满一食柜,有了这些存粮,隋玉再做饭就省心多了。早上煮三碗薄粥热十个萝卜包, 中午煮三碗疙瘩汤, 再热十个萝卜包,晚上依旧如此。
三亩高粱都收完了,食柜里的萝卜包还剩五个。
“这下把菜包子吃够了吧?”隋玉问。
赵西平摇头, 只要她肯做,他能顿顿吃包子。
“耕地的事你先停停,帮我挖垄菜园出来,我看了几处野韭菜, 我想把根挖回来种, 看能不能成活。”
男人点头, “行,我吃了饭就去挖。”
“趁天还没冷,萝卜价不贵,你再买四筐萝卜回来。”隋玉又交代。
赵西平看了她一眼,他端起碗出门,说:“萝卜先不忙着买,你的生意做起来了再说。”万一折腾几天生意不好做, 她再不做了,买回来的萝卜堆家里吃到什么时候去了。
隋玉咬牙瞪他, “你跑什么跑?”
“我去盛饭。”赵西平端碗进灶房。
“你等着瞧, 指不定哪天我赚的钱比你俸禄还多。”
赵西平觉得好笑,真是白日发梦。
隋良吃饱了,他接过隋玉的碗筷拿去灶房,隋玉跟着出去, 她盯着院子里的男人说:“要不打个赌?我觉得我能赚大钱。”
“赌什么?”
“等我赚大钱了,你给我洗衣做饭。”
赵西平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厨艺不好。”
“月赚600钱。”隋玉加大砝码。
赵西平这才正色看她,“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个赌棍。有这个钱你都能买奴婢了,找我做什么饭洗什么衣。”
“我就是想体会体会你的感受。”隋玉睨他,诚实地说:“我想要你伺候我。”
口气真大,赵西平懒得理她,包子摊还没摆出来,就幻想发家致富了。
“行不行?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隋玉走到他身边纠缠,“一、二、三,你没说话,那就是答应了。”
“行行行。”赵西平敷衍点头,转手将碗递给她,“洗碗去,我去挖菜园。”
隋玉进灶房,发现隋良蹲在地上洗碗,两个碗两双筷已经洗干净了,她大声夸赞一番,将另一个碗也递给他洗。
猫官又睡在灶台上,人一靠近,它立马睁开俩眼。隋玉在它身下摸一把,灶洞里火星未灭,灶台是热的。
“这么早就取上暖了?你继续睡,看着耗子别来偷油,我出去一趟。”隋玉揉了下猫头。
猫官弹开爪子挥过去,扑了个空,它扭头看门关了,身子一蜷又睡了,两只耳朵却竖得直直的。
隋玉揣一贯钱又掂个陶罐带着隋良出门,过了晌,集市上的人不多了,不少摆摊卖菜卖饭的人已经收了摊子,开着的铺子也极为冷清。
走进粮铺,隋玉发现卖的有大米,她过去问:“米价多少?”
“谷子每斗六钱,净米是每斗八钱。”
一斤谷子要五十文,隋玉咋舌,不过比鱼肉价便宜的多,她琢磨着卖包子赚钱了来买五斤谷子回去,费些力磨米,磨下来的谷壳可以烧火也能拌上豆粕喂鸡。
“面价多少?”
“每斗三钱又六十铢,你要多少?”
“一斗好了。”隋玉数三百六十枚铜板放账桌上,放下面罐让小二倒面粉,又问:“若是买的多,可有便宜的?”
小二摇头,“你就是买一石,也还是这个价。”
出了粮铺,隋玉抱着面罐子站在街上想了想,犹豫了好一会儿走到猪肉摊子,她掏钱割二钱的肥油,想要生意好,馅料不好吃不行。
二钱的肥油捏成一团只有拳头大小,隋玉接过这坨可怜巴巴的肉,养猪的心情越发迫切。
她带着隋良回去一趟,面罐放下,她打开食柜将肥油放碗里。见猫官凑过来了,隋玉不放心,怕它监守自盗,又在碗口盖个盘子,盘子上再放一碗水。
“好好守家,我再出去一趟。”隋玉拍了下猫屁股。
猫官甩了甩尾巴,等大门锁了,它一蹿跳到食柜顶上。
隋玉绕到菜园子里看一眼,菜园里的荒草拔得差不多了,地还没开挖。
邻近的菜地里有人,考虑到赵西平古板的性子,隋玉没跟他说话,打量两眼就走了。
她从东城门一路走到西城门,相比较而言,西城门的商人较多,也热闹些。从玉门关和阳关过来的商队神色疲乏,进城门了先寻吃的喝的,城门内外卖水的小孩就不少。
“大嫂,菜包子怎么卖?”隋玉问。
“有萝卜包和韭菜鸡蛋的,除了包子也有饼子,包子是三文一个,饼子是五文,肉饼七文。”
“萝卜包和韭菜鸡蛋包各一个。”隋玉递出六文钱,拿了包子就拉着隋良走到不远处站着。她掰开萝卜包尝一口,面挺暄软,馅也不差,不过就是纯萝卜。她尝了两口,剩下的递给隋良吃,她又掰开韭菜鸡蛋馅的包子尝两口,韭菜不烂,鸡蛋只有零星两坨,面皮挺弹牙。
这个包子娘一看就是老做饭人了,发面揉面都挺好,就是做馅舍不得放油。隋玉心里有数了,她觉得她到这儿来摆摊不至于亏钱。
叮叮当的驼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