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里的这些村民大多数都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哪个家里不养只鸡鸭鹅狗,逢年过节的杀只招待客人或者是自家人解解馋,宰杀家禽家畜的也不是多新鲜的事儿。 哪怕是三五岁的毛孩子也都见实过,更何况是一个成年人,家里头的主妇见点儿肉血还算是什么大事儿,即使是胆子小些的顶多就多吓一下,不至于怕的魂不附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连脸都不要了,急慌慌的就走掉了。 要说当时那情形鲜红的血滩在雪地上,确实让人心里头直突突,可那时候两方都较着劲儿呢,就算是觉着怕也得硬撑着,面儿上不能露怯,那么大个人了被只死兔子吓的快尿了裤子,这话好说可不好听不是? “我怎么知道的?”赵文多抬头看了李翠珍一眼,又扫了下赵明玉,顿了顿道:“这得问你啊,前两天你不是还吵吵着那女人命好,长着一张破嘴不是说东家就是说西家,可找的男人对她好,一个字儿都不舍得说她,家里活儿更是不让她沾手,结婚了都这么些年了连杀只鸡都不敢,说是见了血就头晕,看把她给娇气的。” 赵文多这一说,李翠珍想起来了,那天她打磨房回来手里拿了刚剌的猪饲料,道儿上遇着丁美凤,叫她给嘲笑了两句,话里话外就是说赵明玉是个没用的男人,不知道心疼媳妇,都大肚子了还干这么些活儿,哪像她家王春茂心疼她,鸡都不用她杀,就等着回家吃现成儿的。 这女人嫁汉,穿衣吃饭。女人找男人那是一辈子里的头等大事,谁找的人好了,谁找的人孬,明着不说,暗里哪个心里头没个数。李翠珍向来要强,可赵明玉那就是她的短板,平时不提也就罢了,被人当着面儿的这么指出来,那火能小得了吗? 她这一生气没地儿可撒,回到家就一通埋怨赵明玉,把丁美凤是一通的臭骂,那嘴愣是一个小时没闲着。 当时赶在中午,家里人都回来吃饭,一个个都贯了一耳朵的丁大喇八,丁娇气,想记不起来都难。 “那你就凭着这个想到了拿杀兔子吓唬她?” “我也就是试试,没想到她还真的怕血。”赵文多漫不经心的道了句。 有些话她自然是不会说的,当时她投向丁美凤的那一眼可是掺了‘毒’的。上一世她可不光是个建筑设计师,还做过一段时间的安保工作,英武级别的名人保镖,手上多少也是见过些真章,气势自然是非比寻常。成心要对一个普通人释放杀气,可想而知,在极短时间里完全消化掉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她本就心虚胆小,一望之下吓个半死也是正常。 当然,这些旁人是无从得知的。一如她的来历,只是二十一世纪D市的一个建筑开地里,为救名工人失足坠下楼的赵工程师。身死而识存的一抹游魂,穿过了无数的虚空星尘,来到这华国历史里的某个时间点,这个名叫白浪里的小山村,成为了赵家的三姑娘。 “哎呀!”李翠珍拍了一巴掌,扯着嘴乐道:“这就叫什么,坏事儿做多了老天都帮着收她。要不是她臭嘴胡咧咧,那杀只兔子能把她吓成那样吗,纯属做贼心虚,看她以后还再敢不敢瞎说八道了。” “她再不说能咋地,老二的名声都给败坏臭了。”赵明玉坐在炕头上,不紧不慢的道了句。叹了口气又道:“这以后出门也不能安生了,准得叫罗老憨他们说我,真是抬不起头哇。”这要是生的小子,哪来的这么多事儿。 村里年纪相仿的男人们没事儿的时候爱坐一块儿闲聊,罗老憨同赵明玉就属于这种,两人还是将要成为的儿女亲家,关系更近面,聚一起的次数也就更多些。 赵明兰本来已经止住的哭了,这一听又开始低头抹眼泪儿,委屈的小声啜泣。 “臭什么臭,压根儿就没那事儿,谁臭个我看看,我不撕了她的嘴。”李翠珍扬着脖子冲着外头喊,想让人知道知道。 昨天的事到底是怎么个事儿,旁人不清楚,他们自个家里人还能不清楚吗? 白浪里村所在的乡镇叫秋水镇,镇子里的街道开办了几家工厂,赵文兰就是其中绣花厂的工人,今年开春的时候才从一名学徒工转为正式工,每个月能拿到三四十块钱的工资,有时候效益好了还能翻上一倍。 或许这些工资在大城市里只能算是一般基本水平,可在这样的小镇子上确确实不能算少了,尤其是秋水镇一块二分,累计下来一个月也就是三十六块儿,这是往多了说,那些普通的劳力根本挣不到这些。 正是因为这样,能到镇上的工厂里上班那是件相当光彩的事,不但活儿轻省,挣的又不少,名声还亮堂,这笔帐是人可都会算。可是,明知道的香饽饽却不是谁都能吃上一口的,几个厂子每每有招收名额,那报名的青年都是乌泱乌泱的,能被招上的那都是优秀者。 赵文兰所在的绣花厂要求最为严格,不但是要年青的姑娘,而且相貌要端正,要心灵手巧,性子还要稳。绣花是件慢工活,心浮气燥坐不
第三章 缘由(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