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杀人,你们凭什么。”
“没杀人?”
黄少言掰着手指把他过去干过的那些事全给捅出来。
“半年前,陈家的大儿子,八个月前,李家的儿媳妇,还有一年
前……”
她按照时间一个个倒数过去,顺便把证据直接喂到警察嘴边,“这些哪个不是你以驱邪招魂的诈骗招数害死的?”
一听这么多条人命,警察连夜查证,结果算出来一共是十二名受害人。
那些人无不被他以献祭驱邪的借口,或淹死或烧死,死后连个墓碑都没有立。
最讽刺的是,他害死了这些人,却反而能从他们的家属身上得到大笔钱财,人家还对他感恩戴德一口一个谢谢大师救命。
那可是十多条人命,在这个抢劫都很少发生的小村庄属实是惊天大案。
派出所所长当场就给上级领导打电话,请求重案组人员协助。
案件闹大,因此在热搜上挂了很久。
——你在和我开玩笑?活人献祭,哪个亲爹能答应这种事。
——真的要小心这种到处招摇撞骗的神棍,有相关需求就去正规寺庙和道观找人家有证的道士。
——那神棍什么时候判啊!一定要判个死刑。
结果出来确实是死刑,无缓。
听到法官宣判,神棍在被告席上哭得比那天秀莲在河边还惨。
——哭吧,谅你也哭不了多久了。
——光围观庭审不解气,能不能直播这个人渣的死刑现场啊?
——什么时候执行,我去买几个鞭炮庆祝庆祝。
*
事情解决,原本应该是开心的时候,黄少言却连续发了二天的高烧。
金银花给她灌下去不少药,却半点没起效果。
“奇怪了,这药没过期啊。”
老太太不明白,黄少言心里却清楚得很。
她不是受风寒生病,而是在为那天破的戒付出代价。
连破二戒,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次会怎样。
睡了醒,醒了睡,渐渐分不清白天黑夜,梦幻现实。
迷迷糊糊间,她听见有人在自己耳边低语。
“傻孩子,有必要为了个陌生人要死要活的么。”
那双温柔又熟悉的手抚摸在她脸颊,每一个厚茧的位置都同记忆中一样。
“是不是把那娃娃当成小时候的自己了?”
这句话似乎戳中黄少言内心某个点,两行泪顺着眼尾无声滑落。
“阿婆……”
她不是在唤银花,而是王马兰。
能够如此准确猜中自己心事的,除了她,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黄少言努力撑开眼皮,果然在床边看一抹半透明的鬼影。
“你都来了……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呸呸呸!”王马兰的巴掌立刻落到她背上,“我是听说你出事特意翘班跑来看看,什么死不死的,你命比我长!”
“是吗。”黄少言苦笑,“我还以为那一万功德让我一通骂全骂没了。”
“还笑得出来。”
“你体虚,我不好在你身边久待,所以来送个东西就走。”王马兰又拿出一枚玉佩递给黄少言,“收好。”
黄少言越看那东西越眼熟,“这不是和之前你给我的一模一样吗?”
她伸手要掏脖子上那块,却发现原先的玉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碎了,只剩下一根轻飘飘的红绳。
“没听说过买一送一吗。”王马兰说着,鬼已经化作一团烟散开,走前还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记得以后去了上边,多罩着点我个老鬼差……可别当了神仙,忘了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