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钟府偏宅,几个老仆叫苦不迭,“少爷,你上来弄来这么多孩子啊?”老管事庆安怀里抱着一个,背上骑着一个,脸上表情复杂地看着他。 “路边捡的。”钟楚怀假装镇定的喝着茶水,额上青筋显露,一个小孩正搂着他的大腿,涎水沾满了裤腿。 上面能捡这么些小孩,庆安小声嘀咕,“少爷,咱要不给他们送去官府吧,让家里人领回去。”这帮小爷小姐可太难伺候了,好吃好喝地供着,还要陪着玩,半夜哭爹喊娘的一帮人还得起夜抱着哄他睡觉。这几日折腾下来,老庆安感觉自己是真的老了几岁,白头发都多出来几十根。 “快了,快了,再等几天。”钟楚怀回得多少有些敷衍,若是把这些小孩送去官府,那些人沆瀣一气,指不定转手就被卖了,还是等拿下那帮人再说罢。 大理寺卿同京兆尹一并上的折子呈上去后,建元帝照例是准了,毕竟身处高位难以真实了解民情。若是以往,这类欺君罔上混淆圣听的事情大概就此尘埃落定。可偏偏御史台接到举报,直言光禄大夫、京畿都统、中车令等官员背地里拐卖幼童、豢养娈妓、贿赂京官。又有六皇子上书,京郊农户发现一处可疑院落,夜间常有幼儿啼哭。事不宜迟,二皇子萧璟琰自请带领一支禁卫军前往查处。 建元帝震怒,一手摔碎桌上铜纹鎏金香炉,将所有上朝官员全部扣下,不等禁军回来一个不许退朝,以免有人通风报信。 萧璟琰带领禁军刚到京郊那处偏院,就遇上钟楚怀同十几个农户正与看守的恶扑打斗,身后护着一众吓得涕泗横流的男女娃娃。 众目睽睽之下,所有禁军都一眼看出了谁是谁非,萧璟琰嘴角不经意地勾起一抹得意,一声令下,将那些恶仆全数拿下,一应孩童登记在册,连同钟楚怀与农户一并带回,听候发落。 萧璟琰留了一部分人保护现场,便带着其他人风风火火的返回皇宫。 “父皇,果如举报所言,儿臣从那地解数出约有百来幼童,不唯今岁报案丢失的,便是拐走三五年的皆有之。一应人等儿臣将他们押在偏殿,此物是在那搜查出的账本,详细记录了往来官员收受娈妓的情况,请父皇过目。”萧璟琰将一叠账本交至宣鉴手上,由他呈上。 建元帝翻开账本,面色极为难看,眼底氲上浓重的杀意。这俨然已经成为了一条黑色产业链,多少官员被腐蚀诱惑。“真是胆大包天,罪不可赦!!!” 殿内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咆哮吓得魂飞魄散,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你去,把那几个人给我带上来,朕要亲自审问!” 萧璟琰应了声“是”,起身去偏殿将人传唤进来。第一排跪着的是那些恶仆,第二排跪着钟楚怀同农户,第三排是挑出的几个年纪大点的幼童。 建元帝一眼看到了那张许久不见的面孔,思虑了一瞬,心底明白几分。 宣鉴看着他的脸色,替他先开了口,“大胆刁民,天子面前,还不速速招出幕后主使。” 那几个恶仆浑身颤栗,偷偷扫了一眼左右,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 建元帝嗤笑一声,“看来你们是只怕他们,不怕朕啊,很好,朕也懒得问了,都拖下去吧,全部株连九族。” 几人闻言神色大变,磕头如捣蒜,“皇上,皇上!奴才们说,说啊,求皇上饶了小人罢……” 建元帝摆摆手,抬了抬下巴,正欲将人拖下去的殿前侍卫会意,退回原来的位置,“说吧,朕没什么耐心,只有一次机会,好好把握。” 恶仆咽了咽口水,性命攸关的时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将这些年几时拐卖、如何调教、送予何人全盘托出,个中细节听得令人发指。 建元帝不敢相信自己治下,竟然出现了塌方式的贪腐,气得剧烈咳嗽起来,宣鉴赶紧递过茶水,替他顺了顺气。 他双目赤红地盯着方才供出的官员,言语中透出一股肃杀之气,“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光禄大夫、京畿都统、中车令、大理寺卿、京兆尹等一群人只顾磕头求饶,再无半分狡辩,金銮殿的汉白玉砖被敲得“砰砰”作响,聒噪得让人心烦,“拖出去,收押刑部大牢,所涉官员全部抄家。” 大殿一时清净下来,只剩半数官员,连同跪在地下的两排闲人。 建元帝挑了挑眉,眯起眼睛看着钟楚怀,意有所指地问道,“璟琰,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 “回父皇,儿臣到时,正遇到当地百姓解救被拐幼童,是以将他们一并带来了。”萧璟琰说得一本正经,脸不红心不跳的,俨然就像事先不知情的模样。 “哦?那倒是该嘉奖。”建元帝捋了捋胡子,语调故意拖得很长。 殿内跪着的其他大臣这才注意到,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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