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元山君看着她的眼睛，不可置信。

“这张面皮啊。”女人淡淡道：“拿它做盏美人灯，一定好看。”

“对不住，不可。”沈轻舟将鸢令主捆起来，朝她道。

那女子也不恼，仍笑道：“两位要朝前走，总要经过我的客栈，不妨同行，届时还可稍作休整。”

元山君忽然想起前两日住的客栈，眼前的女子跟那小二的描述完全对得上。

和沈轻舟对视一眼，元山君点了点头。

她都差点忘了，那田丰客栈里还住着一个十分重要的人。

那个中年男子。

那女子又道：“那好，交个朋友，我叫宁裳。”

第二天，几个人又回到了田丰客栈。

小二激动地迎了出来：“老板！你回来了。”

宁裳微笑着点头，又让小二上些好酒好菜，说她要招待客人。

小二眼珠子一转：“嘿，二位客官，又见面了！”

“你们来过？”宁裳看向两人。

“是。”元山君答。

宁裳连忙带他们坐下：“那还真是有缘，小二，还不把我这两位朋友的酒钱退回来？”

小二本去传菜了，又哒哒地跑回来，从袖袋里摸出一锭银子，依依不舍地放到桌子上。

宁裳见状，唇角微扬：“二位真是大手笔啊。”

元山君捏起桌上的银子，也笑道：“既然宁姑娘请客，我们便不客气了。”

随后，往沈轻舟怀里一掷：“收着吧。”

“宁姑娘开这客栈多久了？”她问。

“太久了，记不清。”宁裳摇头道。

元山君疑惑：“看姑娘年岁，也不过二十五，怎么会记不清呢？”

“你以为我只有二十五？”宁裳低笑出声：“呵呵呵呵，二十五呀。”

她语气温柔：“实不相瞒，我也记不清我多少岁了，大约……有几百岁了吧。”

“怎么——你们不信啊？”她用手撑着下巴，笑着问两人。

“太过惊世骇俗。”沈轻舟道。

宁裳又笑，她似乎很喜欢笑。

“难道你们就不惊世骇俗吗？我可是看过你们怎么击退那只怪物的，我以为我们是一样的人。”

“你的意思是，你在这世间不老不灭？”元山君接受了她的说辞。

“算不上吧，每过三年，我都要换一张面皮。”她的语气有些哀怨：“你们手中那张当真不能给我？”

元山君摇头。

“好吧。”她算是彻底死了心：“不如说说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啊？那怪物又是什么东西？你们怎么会法术？”

“我们也不知道。”元山君道。

宁裳了然一笑：“我明白了，不可说。”

“你店里的那疯人是什么情况？”沈轻舟看向之前那位中年男子。

他又到处窜着，给人讲那些故事，同往日一样被驱赶。

“他呀，他也是个妙人。”宁裳道：“他知道将来。”

“你如何看出？”

“就……感觉出来的呀。”

元山君顿时语塞，宁裳说得那么理所应当，一点证据也不需要讲的模样，让她半分疑问都没有了。

“你更是个妙人。”元山君道。

宁裳笑了两声，指着桌上的菜：“快吃，过会儿凉了。”

......

从丰田客栈离开后，两人径直回了京城。

元山君策马跑过长街，心中难免有一丝怅然。

离开时还是夏天，再回来，竟已秋意渐残。

她们扣响沈家的门，看门的小厮又惊又喜，连忙将她们迎进去，着人通报。

沈夫人带着沈柔前来，笑意漾满眼底：“终于回来了。”

沈柔则跳到元山君身旁：“嫂子，多日不见，你不一样了。”

元山君微愣：“哪里不一样。”

“周身的气派。”她摸着下巴道：“比以前看起来还要厉害。”

元山君笑了笑，跟着她们进屋。

沈夫人连忙招呼人来给她们接风洗尘。

元山君终于舒服地洗了个澡。

多日奔波，眼下只能这样见缝插针地放松。

一切收拾停当，她刚跨出房门，便见一侍女急匆匆赶来：“少夫人，老爷回来了。”

元山君点了点头，转身拿了一个箱子，便跟着侍女前去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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