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假日也会带着礼物回去看大家。 陈实远也梳理成章成了福利院的捐助者之一,每次陪着陈嘉寻一起回福利院,陈实远都会特意给贺宜买很多漂亮的衣服、玩具,他还请了知名的眼科专家,帮她看眼睛。 也正是在这样的氛围下,陈嘉寻才渐渐真正接受了陈家,接受了陈实远这个父亲,不再责怪他当初把自己弄丢。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世事却总是弄人。 “后来,我爸出事,我们整理他的遗物时发现了当年的出生证明。”陈嘉寻语气沉淡,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两份,一份是我的,另一份——” 他转头看向岑音,“就是贺宜的。” 也是在那个时候,乔琴才知道,原来自己从福利院领养回来的孩子竟然是陈实远早年和别人生的,她怒火攻心,破口大骂,和陈嘉寻不过七八年的母子情分也就此终结。 “那既然陈……叔叔知道你和贺宜都是他的孩子,他为什么不……”岑音恍惚又在陈嘉寻眼中捕捉到了那抹凉薄。 她猜,那背后一定有个很糟糕的理由。 陈嘉寻当时也百思不得其,他处理完陈实远的后事,抽身回了一趟平仁福利院。 院长李芸说,当初陈家变卦的时候,她有悄悄和贺宜谈过。那个时候的贺宜正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即将拥有的爸爸妈妈接她和陈嘉寻回家,却忽然被告知,他们只想领养陈嘉寻。 贺宜难过了很久,还是乖巧地和李芸约定:“院长妈妈,你能不能帮我保密,不要让阿寻知道这件事,就说……我是自己不想去陈家的。” 李芸不解,贺宜却说:“因为如果让阿寻知道,他一定也不会再去陈家。” 小姑娘眼角红红,“阿寻应该有个家的,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新的爸爸妈妈。” 陈嘉寻喉结轻动,时至今日他依然不敢回忆这一段往事,不敢去想当年贺宜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接受这件事。 他们都曾是孤儿,知道被人抛弃的难过。 后来,在处理陈实远的债务时,陈嘉寻又遇见了乔琴,乔琴坦言,当初在决定领养他之前,她和陈实远一起上山祈福,请得道之人算了一卦。 那人说陈实远命中带富贵,可丰子嗣,但忌问道于盲。 可为何问道于盲?陈实远殚精竭虑,生怕这命中带着的财运被破坏,当得知贺宜是个半盲女孩时,他下意识的反应便是忌讳。 乔琴嘲讽的字字句句言犹在耳:“陈实远生意做得越大,就越迷信,谁都不能破了他的富贵命格,即便是亲生女儿也不行。” 就这样,不足十岁的贺宜被留在了福利院,到死也不知道,她曾经再一次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放弃过。 岑音沉默地注视着天际渐渐隐没的最后一点倾晖,早春夜晚的风自肩头拂过,擦得颈侧的皮肤瑟瑟发凉。 “岑音。” 岑音转头,视线落进陈嘉寻湛黑的眼底。 “贺宜很好。”陈嘉寻看着她,一字一句认真道:“但贺宜是贺宜,你是你。你们各有珍贵,我分得清。” 即便很多人说她们像,但在陈嘉寻这里,他从来都没有把贺宜和岑音混为一谈。 贺宜和岑音,于他而言都是独立存在的个体,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情愫。 岑音知道,这就是陈嘉寻要讲给她听的关于贺宜的全部故事。 他在告诉她,他从来没有试图在她身上寻找贺宜的影子。 一连几天的低落情绪终于在这一刻消散,岑音看向陈嘉寻,眸中浮起点点笑意,“我知道。” 夜风沁凉,陈嘉寻微牵的唇角也同样落进她的眼底。 终于,他们可以聊点别的了,比如—— “你今天去学校是……” “和柯老师请假,去参加一个比赛。” “正规吗?”岑音脱口而出,又觉得自己的担心像是在歧视他所热爱的事物。 “放心。”陈嘉寻虚虚握拳,在胸口轻敲了下,“有岑音同学的平安符护身,一定没事。” 他居然随身带着那个平安符,岑音垂下眼睫,遮去眼底一瞬的慌乱,“你一直都带着?” 陈嘉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反问:“你送我这个,难道不是就想让我一直带着?” “……”岑音语塞,她真的没有这个意思,她只想她在乎的人都平平安安。可否认的话到嘴边又被咽下,岑音抬起眼,一双清润的眸子望向陈嘉寻,“是这个意思。所以,陈嘉寻——你一定要平安。” * 陈嘉寻请了一周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