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脑勺仍痛得厉害,不过稍微动弹几下,便觉阵阵晕眩,眼前的景物散开又聚拢,重重叠叠,好似鬼影。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陆生自知出去无望,索性闭上了眼睛。 半晌后,耳边忽然响起怪异的声音。陆生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所及,仍是昏暗的柴房,除此以外,再也看不见别的东西。 莫不是出现了幻听? “咚咚。”又是两声怪异的响动。 陆生倒在冰冷的地上,因四肢被紧紧束缚,只能艰难地抬起头,看向窗户。 这间柴房只设了一扇窗户,因常年无人打扫,布满了厚重的灰尘和蛛网,灰扑扑一片,几乎与灰墙融为一体。 用尽全力,也只能看见一星半点的黑色边角。 片刻后,外面重归于静。 陆生的眼底黯淡了几分。 并没有过太久,窗外又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木制的窗户忽然遭人推动。 “砰砰”两声,年久失修的窗户终于露出一丝缝隙来,姜离贴近窗户缝,向柴房里看去。 屋里并没有点灯,窗户被她如此粗暴地推开,簌簌掉下灰尘,迷住眼睛,呛进嗓子眼里,引得她阵阵咳嗽。 姜离眯着眼睛,抬手在鼻前挥动,试图拂走尘土:“咳咳咳……陆生,你在里面吗?” 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听见回应,姜离“咦”了声,伸长胳膊,用了十成力气,几乎要将整面窗户拆了下来。 于是,屋内的陆生终于如愿以偿地看见了一只毛茸茸的脑袋从窗户缝伸了进来。 “诶哟……”姜离的动作不太灵敏,甚至可以说是踉踉跄跄、连滚带爬地从窗口翻了进来。 接着“扑通”一声,连人带窗户一起砸了下来。 所幸姜离福大命大,恰逢窗户下方铺着厚厚的稻草,借了力缓冲,这才没有受伤。 见状,陆生提起的心又放了下来,他缓缓眨动眼睛,看着扶腰站起身的姜离挥手赶走周身的灰尘,眯着眼睛四处张望,俄顷,终于发现了躺在地上的自己。 一股难言的窘迫自心底荡开,陆生闭了闭眼,复睁开眼,便见面前多了双绣鞋。 姜离几步并一步冲上前来,抚裙蹲下身,便要去解陆生手腕处的绳子。 “天杀的,这都是谁干的?”姜离眉头蹙起,手下动作乱得没有章法,这打结的人不知使得什么结绳法,任凭姜离翻来覆去,也找不到结口。 那厮竟然打了死结,这是存心不想让陆生今日从这出去! 姜离气恼不已,从袖口掏出一截火折子,吹亮了便要去燎那绳子。 被堵住嘴,无法出声的陆生:“……” 这法子倒是简单粗暴。 姜离稳住手,屏气凝神地烧着麻绳,不过片刻,那死结便有了断裂之势,姜离收起火折子,抬手将麻绳扯断,这才将陆生的双手解放出来。 陆生转动着僵硬发麻的手腕,撑地坐起身来,他扯掉口中的棉布,伸手去解脚腕上的麻绳。 见他不紧不慢的样子,姜离不由得急声催促道:“陆生你动作快些,一会儿该赶不上考学了。” 闻言,陆生动作一顿,惊诧地抬起头:“考学?如今什么时辰了?” 姜离目光炯炯,定定地看着陆生:“未时,离考学开始还有半个时辰,现在出去,还赶得上。” 陆生神色微愣,紧接着,眼底渐渐燃起了希望,喃喃道:“来得及,还来得及。” 胡炳坤竟是骗他的。 陆生动作利索地解开脚腕处的绳子,正要站起身,忽地想到了什么,面色陡然一变:“可我的箱笼还值房,我得先回去一趟。” 那时他遭人敲晕,箱笼就在脚边,若是胡炳坤存心叫他考学无望,定会派人毁去箱笼。 这可如何是好? 姜离“哦”了一声,抬手往窗外一指:“无事,我给你带来了。” 陆生猛地抬眼看向姜离,眼中诧异更甚。 一直以来,他似乎忽略了一个问题。 姜离是如何得知他被困于此?又是如何频频救他于危难之中的?若是巧合,未免……也太多了。 没有察觉出陆生情绪异样,姜离催促道:“时间紧迫,我之后再向你解释,你快些随我出去!”说罢,她站起身,向陆生递出手。 两人合力搬来稻草,在窗下垒高,见草堆稳当无虞,便踩上去,接连翻出窗外。 陆生双脚落地,忽觉触感不对,低下头去,便见脚底并非石砖,而是他的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