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鸡啄米(捉虫)(2 / 2)

了眼自家的阮贵人。

刚出了小月子,阮箬昭正是虚弱的时候,额上还带了块防风的抹额,衬得那张秀丽窄小的脸愈发楚楚可怜。

尽管如此,在一众盛装出席的妃嫔间已足够惹眼。

这么个容貌与脾性俱佳的妙龄女子,却要配四五十岁的老头,还要被动触发宫斗剧情,未免太憋屈了些。

姜离收回目光,眼观鼻子鼻观心。

在这皇城之中,有几个人能随心?她还不是一样,只能谨小慎微,于夹缝中苦苦求生。

庆文帝端起酒盏,向众人示意:“今日乃家宴,诸位不必拘束。”

又说了些场面话,各宫妃嫔举酒陪笑,场面倒是十分热闹。

姜离看了半晌,联想到逢年过节走亲戚的场面,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天气愈发寒冷,在外头遭了风,此时站在烧着地龙的殿中,周遭暖意融融,香气浮动,耳畔人声低沉,如同天然的催眠曲,渐渐地,姜离竟被催生出了睡意。

昨日她受了惊吓,夜里噩梦连连,今日眼下乌沉,倦意十足。

见贵人一时半会用不着她,姜离便悄悄退至宴席后方的屏风处,借着前头的宫人打掩护,垂着头,见缝插针地打起了盹儿。

眯了片刻,不知皇帝老儿说了些什么,引得众人阵阵欢笑。

姜离悚然一惊,掀开眼皮飞快地扫视左右,发现无人察觉自己偷懒,一颗心又放了回去。

她个头矮,躲在人群后面安全得很。如此安慰自己,姜离的脑袋愈发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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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生规矩地站在队伍末端,斜前方便是一道熟悉的身影,只需略微抬眼,便可看见那宫女的侧脸。

那人垂着脑袋,圆滚的后脑勺上挽着双髻,用两根红丝绦系着。

很是鲜亮的打扮。

若是忽略她如同小鸡啄米般点着头的举动的话。

陆生眉头微挑,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只见那两根垂下的丝绦随着小宫女的举动来回摆动,滑过耳廓,轻轻拂上她白皙的脖颈,如同挠痒痒般,反复搔得她不得安宁。

陆生的目光停留在红白交错的那处,隐于袖口的手指微屈,拇指无意识地在食指关节处摩挲了一圈。

心里有些发痒,想要拈走扰人的丝绦。

而那对丝绦仍继续摆动,不依不饶地滑上小宫女的脖颈,纠缠不清。

如此反复,那人终于不耐烦地伸出手,将两条软绳胡乱拨在脑后。

然后继续、沉浸地打着瞌睡。

陆生微微失神,随即反应迅速地垂下头去,一如先前那般,规矩地立在远处,目不斜视。

只是于无人窥见处,他的唇角忍不住轻轻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