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金蛇在床上找了个舒服位置,已早早入睡。 参商衣服脱了大半,却见阿颜仍双手托脸坐在窗前发呆。他进了浴桶,只觉热水浸身,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他隔着迷蒙的热气叫阿颜:“快来沐浴,地方大得很。” 阿颜摆摆手,将头又歪了歪:“你先你先!” 参商实觉好笑,想不明白那扇破窗户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阿颜困得很,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就听参商又在说话:“快去洗了再睡,这样在窗边打盹容易着凉。” 阿颜只觉得这声音离得也太近,一睁眼就见参商一身水气,披着外袍,正立于他身前。他这衣服系得松松垮垮,让人眼睛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阿颜觉得脸上有点烫,他摸着脸问道:“我脸红吗?怎么这么热。” “红得很。” “我……”阿颜刚要站起,又觉得浑身突然如坠冰窟,看来被金蛇咬过的后遗症又来了。 参商扶着他往浴桶边引:“寒症又来,热水泡一泡也许会舒服些。” 阿颜却突然双手抱住参商的腰,贴着他的胸膛,小声又迷离地说:“好冷……你抱着我……” 前两次寒热之症,他们也有为对方疏导真气,却从未见阿颜有这般可怜示弱,想他此刻必是难受极了。 参商抱起他往床边走,这才觉得他身子实在轻得很,整个人又小又软,蜷缩在他怀里,像绮月养的那只毛茸茸的小白猫。 他掀开被子,把他们两人都塞进了被中。阿颜瑟瑟抖抖,很是痛苦地在他怀里翻着身体。参商裹住他的双手,将整个胸膛贴上他的后背。 阿颜这一觉睡得迷迷糊糊,伴着房外呼啸的风雪声,他梦到了携云台上的枫林,有三个少年在红枫下喝酒比剑。他又梦到了半年前那个长江古渡口,江水拍打着岸边渡船,他走进那家酒馆,一眼就看到了目若寒星、一身凛冽的商城主。 商城主举一杯酒,嘴边是似有若无的笑意:“姑娘可否共饮一杯……” 阿颜从梦中惊醒,细细回想了下自己梦中的装扮,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窗外风声依旧,屋子里静得很,他能很清楚听到身边人的呼吸和心跳声。 床尾点着一盏灯,微微倾洒着烛光。 阿颜想动一动身体,可整个人都被参商圈在怀里,他想再睡一会儿,可心中又乱得很。 他只能睁开眼,去看头顶床幔上的花纹。 “还冷吗?” 参商醒了,明明是问,可还是把阿颜往怀里圈得更紧。 夜半无眠,不知是风动,还是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