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库塞尔没有呆在船舱之内,他披着那件属于布兰奇的,并不合身的斗篷,手中捧着一本厚重的书。库塞尔低着头,他未经打理的金发垂在眼前,左手的食指搭去页面,像是想要抚平什么褶皱。 和库塞尔同样靠在外面的,是那个在宴会上被卡卡洛夫呵斥过的男孩。那个男孩看到布兰奇他们走来时,就捅了捅库塞尔肋骨的位置,示意他抬起头。 布兰奇站在原地,没再向前。她等着面前的库塞尔不耐烦地向自己看来,又在认清来者后舒展开紧缩的眉。 “你们怎么来了?”随着他的动作,库塞尔将书本合了起来。他一把扯掉自己身上别扭的霍格沃茨斗篷,又抓了两把头发。 “没事做。”布兰奇耸耸肩,她挽着阿斯托利亚的手臂,才继续向库塞尔走去。西奥多落在最后,他左手握拳,抵在嘴唇前,轻轻咳嗽了两声。“你们在外面干嘛?” 库塞尔闻声向布兰奇身后望去,在认出西奥多后才揽回眼神。库塞尔和那个名叫波利阿科的男孩对视了一眼,才顽劣地讥笑道:“我们在打赌,会有多少霍格沃茨的巫师来看克鲁姆。” 布兰奇直截了当地翻了个白眼,干巴巴笑道:“各位,这就是我哥哥。” “还没来得及介绍。”库塞尔根本没去理会布兰奇的嘲讽,他微微侧过身,抬起那只没有搭着斗篷的手臂,“波利阿科,这是我妹妹布兰奇。” 波利阿科深邃的蓝眼睛刻意地眨了眨,才和布兰奇握了握手。 “这是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以及西奥多·诺特。”接着,布兰奇后退一步,为他们让出位置来。 “我一直听库塞尔提过你。”波利阿科的英语混杂着浓重的口音,又带着些冰冷的气息,“你果然和他说的一样。” 德姆斯特朗的男孩话音刚落,库塞尔就强硬地横跨在中间。他根本没等布兰奇回应,就兀自将手中的斗篷劈头盖脸向布兰奇扔来。布兰奇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原本就平行站于她身边的西奥多反而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斗篷。 布兰奇心中暗骂一声,果然,只有她迎着库塞尔怀疑的目光抬起了头。库塞尔锐利的眼睛死死凝视着西奥多,他薄薄的嘴唇抿在一起,又带着些布兰奇最熟悉的,恶毒的笑意。 于是,布兰奇顺势靠向西奥多,接过他手中的斗篷。西奥多蹙着眉,他显然已经感受到了库塞尔恶意的眼神。但西奥多没有在意,他只是冲着布兰奇不着痕迹地偏偏头,没有说话。 “谢谢。”布兰奇低声应了一句,她重新靠向库塞尔,彻底将他锋利的目光挡住。布兰奇先是望向了库塞尔左手闪闪发光的戒指,然后又一路往上,直视他褐色的眼睛。 库塞尔轻笑一声,他盯着布兰奇,反手将课本拍去了波利阿科身上。等到对方接住拿稳后,库塞尔抱起手臂,轻蔑地笑道:“那你们干什么来了,阿布?” “有点无聊,叫你陪我们玩。”布兰奇回答,“你还陪着德拉科吃了早餐,也没等我。” “那是因为德拉科去的够早。”库塞尔又转向波利阿科的方向,“你要一起吗?” 波利阿科正在翻阅库塞尔的课本,他看到库塞尔转来时下意识地将书本合了起来,又顺势想藏去身后。但波利阿科很快便意识到,这些动作可以被与自己面对面的库塞尔一览无余。他有些尴尬,这才悻悻回答:“不用了,库塞尔。卡卡洛夫说晚宴之前,大家都需要待在船舱里。” 正当布兰奇开口提醒库塞尔,他需不需要去询问校长时,库塞尔已经点了头。他张开手掌,让布兰奇握住自己,然后又看着对方质疑的眼神:“不用去和他说,阿布,我们走吧。” 布兰奇这才将信将疑地摇了摇头:“我要和利亚一起。” 库塞尔的目光立刻移去了西奥多身上,他缓慢地勾起嘴唇,慢斯条理地说到:“西奥多先生,我想我们会共度这段时间了。” 他们向城堡走去时,天色已经变得更阴沉了一些。瞬息而过的风吹拂起女孩们的长发,布兰奇跟在库塞尔身后,她没有和阿斯托利亚交谈,而是小心地听着前方的对话。 好在,库塞尔并没有为难西奥多。他只是低声询问着诺特家族,以及西奥多早逝的母亲。即使在假期时,库塞尔已经得知了西奥多的家庭,以及他的母亲是病逝在西奥多面前的,但他还是乐此不疲地让西奥多将这些带着悲痛的话题,一遍一遍的讲给他听。 西奥多一向不愿意提起他的母亲。就连布兰奇也是在一年前的慕尼黑,才知道了完整的故事。关于诺特夫人被病痛折磨了多久,还有失去妻子后,性情大变的诺特先生。 但现在的西奥多,就只是哑着嗓子,向库塞尔解释着。解释他是如果度过没有父母的童年,又如何和他不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