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塞德里克将布兰奇带去了角落的楼梯里。他显得有些疲惫,明亮的灰色眼睛下面是一圈乌青,塞德里克的头发有些散乱,正无精打采地搭在额前。 他们席地而坐,将书本放在了膝盖上。塞德里克的衬衣擦过布兰奇,他温暖的体温徐徐传来,像是壁炉里跳动着的火焰的余温。 “很抱歉这个时候来打扰你,塞德。我知道你很快就要考试了。” “没关系。”塞德里克随和地笑了笑,他俯身拍落裤脚沾染上的灰尘,然后才抬起头,“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该休息一会了。” 布兰奇将手中的笔记本合上,密密麻麻并排排列着的文字让她感到头晕脑胀。四周有些昏暗,塞德里克的脸似乎因为避开了灯光而显得有些模糊:“你打算接下来选哪些课?” “现在还不确定,如果顺利的话,我会选变形术和魔咒学。” 接下来他们陷入了一小阵的沉默,布兰奇的膝盖若有若无地和塞德里克的碰在一起,她盯着他们接触的那一个小点,直到那圈光晕不断向外扩散,然后融进布兰奇的视网膜里。 “阿布,你好像很累。” 布兰奇抬头看了塞德一眼,塞德里克的语气很平静,他似乎不是在确定一件事。布兰奇耸耸肩,她很想向后躺过去,于是她就这样做了。攀升的台阶硌得布兰奇的后背很不舒服,她把散落在眼前的长发向后拢去。塞德里克没有转身,他依旧面向着布兰奇之前的方向,布兰奇只能看到塞德被光影打磨着的下巴,和睫毛投下的一层阴影。 “最近太多事了,我最好的朋友阿斯托利亚像是突然变了个人,德拉科依旧那么固执己见,论文,考试,还有和我们失之交臂的学院杯。我还以为上个学期是最折磨人的了,塞德,我没想到远不如此。” 塞德里克平静地眨了眨眼睛,他伸手接过从布兰奇膝盖滑落的笔记本,放在一旁。塞德里克也向后靠过来,他伸手撑住自己的身体,以避免和布兰奇离得太近:“至少你哥哥那边不用你担心了,不是吗?” “他离我太远了。”布兰奇苦笑道,她抬起戴着戒指的手,上面细小的钻石立刻不甘示弱地闪烁起来,“库塞尔还轮不到我去担心。” “那只鹰头马身有翼兽,巴克比克,我记得它的庭审已经结束了。”布兰奇突然问道,“你知道结果了吗?塞德。” “是死刑。”塞德里克低声说,他偏过头想看布兰奇一眼,“学期末之前执行。” 布兰奇只是深深叹了口气,然后闭上了干涩的眼睛。和德拉科争执的场面依旧历历在目,那次的无功而返让布兰奇对于这件事彻底失去了信心。每当她想要开口和德拉科说些什么的时候,德拉科愤怒的眼神又会瞬间重现在布兰奇的面前,让她生生咽下想要说的话。 “我希望德拉科不会后悔。”布兰奇突然开口道,塞德里克闻声看过来,“等他意识到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而杀死了一个动物时,我希望他不会后悔。” 塞德里克没有接话,他从没觉得过小马尔福会想要救下这只伤害过他自己的动物。只是布兰奇,只有布兰奇,只剩她一个人从开始就幻想着,幻想着德拉科会是一个不那么自私,不那么尖酸刻薄的人,布兰奇始终没有发现,但确实只有她一个人这样期待着。 等到接近宵禁,塞德里克才拉起布兰奇,两人并肩走回赫奇帕奇休息室。布兰奇只觉得头更疼了,她用力按了按太阳穴,然后才接过塞德里克手中的笔记本。正当布兰奇准备和塞德里克告别时,塞德里克却突然皱着眉看向前方,问道:“阿布,那是你的朋友吗?” 布兰奇跟着看过去,她远远看到西奥多·诺特踌躇着不肯向前的身影。西奥多显然也同时看到了布兰奇,他面无表情,只是快步向布兰奇的方向走了过来。西奥多像是没看到塞德里克,他拉过布兰奇的手臂,向斯莱特林的寝室走去。 “你怎么来了?”布兰奇只能匆匆回过头向塞德里克告别,她尽量跟上西奥多的脚步,抬起眼睛打量着对方。 “你差点就被德拉科发现了。”西奥多的声音毫无起伏,似乎连走路时的颠簸都没对他造成一点影响,“我和德拉科说你去找弗立维教授了。” 西奥多在地牢前突然停住脚步,他强硬地转过身,拿起布兰奇的笔记本。西奥多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脸上熟悉的位置又出现了那个小小的凹陷:“魔法史?你以后没必要去问别人的,阿布。你可以找我,我随时都有时间。” 2. 下了黑魔法防御术后,布兰奇终于在阿斯托利亚第无数声叹气时放下了手中的牛奶糖,她向阿斯托利亚看过去,好笑地问道:“发生什么了,利亚?” “是校报。”阿斯托利亚再次叹了口气,她们快速地穿梭在人群中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