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梅坐一起看张旺练功。张旺有点纳闷儿,不懂为什么这个师妹每天在山上除了闲逛就是吃喝,从没见她练过功。 高英才倒是无所谓她做什么,就算她一天到晚摸鱼也没训她一句。张旺却忍不住劝道:“小九,你也过来一起练——正好师父在,也指点指点你,如此方能有所进益。” 言九装模作样地一掐手指头,张口就来:“唔……师兄啊,这一局吧……蛇天矫,诸事不利——宜休息啊。” 张旺头上直冒问号:“你还会那些老道那一套?” 言九嘿嘿笑道:“技多不压身嘛……” “……你根本就是胡掐骗我的吧!” “师兄!师兄!我这武当正经术法,不外传的绝学!” 眼看师妹就要虚度光阴,荒废一身功夫,张旺才不管什么法术奇门,铁了心要拉她起来练功。两个人你追我赶了好一阵,张旺愣是没抓住她,反而把自己累得够呛。最后还是杨烈过来把言九领走了才消停下来。 山上人虽多,但大多都是自小在唐门长大的,彼此之间再熟悉不过。少数半路出家的门人也就那么几个,早就混成熟脸了。此刻突然多了张生面孔,很快就传开了。早练刚结束,张旺就被一帮人围住了。 “张旺,这是高师叔又从哪儿请了个高人给小梅看病来了?还是谁家亲戚?” 言九在唐门的事门长那边还没拍板,高英才特地嘱咐过他,张旺不敢乱说,众目睽睽之下嘴硬道:“什么高人?谁的亲戚?” “嘿,嘴还挺严。老李都看见了,有个姑娘跟小梅一起玩来着,好几天了。” “我怎么不知道,没有的事。” “这可不够意思了啊,那姑娘到底什么路子这么藏着掖着的?不会是你表妹吧?” “不能,人姑娘长得漂亮得很……嗯,不像张旺亲戚。” “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 他越不说,一群人问的就越起劲儿。杨烈包围圈外路过,有人试图将他也扯入战局,毕竟俗话说得好,众人拾柴火焰高,多个人多份力嘛! “哎!杨少爷!张旺这儿说正事呢,一起听听?” 张旺怒道:“谁要说了!” “这么多人,不信你不招……杨少爷,你……” 杨烈没耐心听完他的话,脚步一刻不停,撂下一句:“没兴趣。” 张旺:“……” 这就走了,见死不救啊杨少爷! 一伙人直到最后也没从张旺嘴里问出一个字,被缠得够呛的张旺回到高英才家门前,一推开门,又被吓得够呛——他简直要破口大骂了! 屋里还是那几个人。 高英才,小梅,当然要在,这是他们的家。 言九,杨烈,这两个人最近出现在这里的频率也够高了。 可是! ——可是为什么言师妹在给小梅扎针! 不是寻常医师针灸的架势,言九手里长长的银针上一层墨色的炁在流动。唐门与其他流派的往来很有限,落在小辈身上更是屈指可数,他完全认不出这是什么手段,只是本能感受到其上的阴寒之气。 他张开嘴,却在高英才看过来时住口了。 原来师父他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啊…… 他默默在高英才身边坐下。 言九收针后一手按在小梅额上,将自己的炁注入她体内,沿着她的经脉游走。言九的另一只手伸到杨烈面前,后者拧开一只钢笔递给她。她接过来低头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起来,张旺尽力看了会儿,上面的加减号他倒是看得懂,但是其他什么数字和鬼画符一样的字母他是一点参不透,甚至于,他连汉字都没看懂几个。只好又去观察小梅,好半天,忍不住问道:“这……有什么变化吗?真有用?” 她头也没抬,语重心长地劝道:“师兄,善语结善缘,恶言伤人心。扎一次就好我就不坐在这儿了,乐山大佛下来走,我坐那。” 张旺:“……” 师妹这张嘴啊…… “你这到底什么手段,看着怎么好像……”张旺斟酌了一下用词,“不像正道。” 言九正好算完了,放下笔一抬手,一只银针已经抵在她拇指和食指之间,她将其递到张旺面前,道:“百邪颠狂所为病,针有十三穴须认,凡针之体先鬼宫,次针鬼信无不应——鬼门针,听过吗?” 他诚实地摇摇头:“没听说过。” 见师妹沉默了,他又指了指那张满是看不懂的字符的纸,问:“你别说让把这个烧了兑水喝,那是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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