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菜菜子和美美子掩饰住自己的震惊，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神中的心动。

倒不是因为五条悟发表的那一番高谈阔论，纯粹只是“她们可以见夏油大人最后一面”。

两人迅速交流完，微微鞠躬：“谢谢，我们会考虑的。”

说完这些，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上条夏安在一旁将几人的对话听全了，虽然还是有很多地方听不懂，但也搞明白了一些事情。

原来地铁站里那个自称“夏油杰”的人，并不是真正的夏油杰。面前倒在地上的少年，体内隐藏着一个叫“两面宿傩”的家伙，如果吃了那个奇形怪状的手指，两面宿傩就会苏醒过来。刚才五条悟阻止那两个女孩儿，是为了不想让两面宿傩苏醒？

他有些迷茫，刚才这些对话听起来……这个叫五条悟的白毛恶魔好像……没有那么坏？

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面前的少年无论有什么身份，他的伤势都不能再拖了。

“他需要治疗。”上条夏安指着地上的伤患，鼓起勇气提出要求。

五条悟脸上隐隐闪过一丝笑意，“那就由你负责把他送过去。”

…

涉谷站站台广场前，五条悟一行人终于抵达地面。

上条夏安差不多适应了高速前进的感觉，他落地时勉强控制着自己，保持站立，还顺便扶了一把旁边的伤员。

虽然他把自己身上能扯下来的布料都堵在粉毛青年的伤口上，但仍是饮鸩止渴，根本无法止住巨大的贯穿伤。

大量的鲜血染红了虎杖悠仁的衣服，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

他记得离这里最近的是涉谷医院……

上条夏安向周围看去，这一看，瞬间呆住了。

大量怪物正游走在街道上，发狂一般攻击着目光所及的人类。而地面，随处可见血肉模糊的残肢断臂，每走几步就能看到地面上染着的一滩滩腥红。

地面隐隐传来阵阵颤动，远处的火光将半边天染成一片红色。

人们的尖叫声不断从四面八方、各个角落传来，像针扎一般刺进他的耳内。

视线扫过不远处的角落时，上条夏安的目光凝固了。

他微张嘴，喉头动了动，发出一声哽咽。

一个身着西装的青年面朝上倒在地上，原本梳的板正的黑发，凌乱地散开垂于地面，眼中已失去所有神采。

他的左胸口连着手臂的位置，只剩下一摊血液，好像被什么东西一口咬下。

青年的眼镜掉落在几步开外的地方，镜片已经碎裂。

上条夏安沉默地走到他身边，短短十几米路在此刻好像一条漫长又黑暗的长廊。

就在十五分钟前，血泊中的人还在鼓足勇气通过满是怪物的楼梯，满怀希望地奔向外面。

还有那个笑容腼腆的JOKER，和那个热心带路的奶茶小姐姐——他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是他们身

上蓬勃的朝气是那么明亮耀眼，而现如今都已陷入一片沉寂。

一滴泪水落在地面上的血坑里，毫不起眼。

上条夏安面无表情，胸口因为剧烈喘息感到一阵刺痛。

他捡起眼镜，将他戴在青年的鼻梁上。

“嘶……嗬……”

不远处的怪物发现了鲜活的食物，嘶吼着扑咬过来。

噗哧——血肉撕裂声响起。

上条夏安的长刀从怪物的口中刺入，贯穿头颅。

鲜红的血液崩溅到脸上，他仿佛毫无察觉，面无表情地睁大双眼，直直地瞪着它。

“给我……去死……”

上条夏安咬牙，整张脸用力到微微狰狞。

紧接着，他拼尽全身力气，握紧长刀，用腰部的力量带动手臂，一刀将怪物的头颅从嘴巴的位置切成两半。

铛——随着怪物的脑袋从中间劈成两半，他的长刀终于不堪重负，碎成两截。

“嘶……吼！！！”

周围的怪物听到声音，纷纷嘶吼着朝这个方向奔过来。

五条悟活动了下筋骨。

上条夏安只看见每个怪物面前闪过一个人影，紧接着所有怪物炸成一个个血花，轰然坠地。

五条悟一闪，出现在他旁边，伸手指了一个方向。

“帐外有医疗人员，你可以带他过去治疗。”他顿了顿，补充道：“对了，‘帐’就是刚才让你碰的像屏障一样的东西。这片区域被布置了普通人无法出去的帐，你顺便也解除一下。”

上条夏安听到这话一愣：“普通人无法出去？”

所以从明治神宫前站逃出来的人，是因为这个帐把他们跟这些怪物关在一起，才会遇害的？

“是的。”五条悟点头，“顺带一提，你之前是不是遇到了一个脸上有缝合线的人？这些怪物，都是他制造出来的。”

上条夏安瞳孔紧缩。

“你遇到的那个，只是看着像人类。他，还有你在地下见到的那两个奇形怪状的东西，都是一种名为咒灵的怪物。咒灵诞生于人类的负能量，所以凡是咒灵，就没有好的，明白了吗？”

上条夏安嘴唇颤抖：“你说的……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