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L渐渐长大之后,瑛瑛便察觉出了薛怀的一个秘密。
或许是与幼时的经历有关,薛怀在遇见心爱之物时常会敛起自己的情绪来。
譬如说,他心爱着瑛瑛的一条寝衣。这条寝衣是小豆蔻的娘许氏所赠,许氏是洛阳世家之女,却自小性子跳脱开朗、活泼大方而人缘极好。
她与瑛瑛更是一见如故,平日里没少领着小豆蔻来庞家做客。
许氏艳羡薛怀与瑛瑛的恩爱,私底下感慨了好几回,回府后与自家夫君四目相对,唯有相敬如宾的冷漠。
好在许氏不是自怜自艾之人,偶然听得瑛瑛提起下月便是她与薛怀成亲十年的纪念日,许氏便春心大动,派了贴身婢女日夜不休地赶制出了一条寝衣送给了瑛瑛。
她神神秘秘地把寝衣放进了雕纹红漆的木盒之中,又拿着红缎严严实实地覆住了寝衣,煞有其事地与瑛瑛说:“这是我送予你和老薛的珍宝,尤其是老薛,他不知要怎么感谢我呢。”
瑛瑛疑惑不已,知晓许氏有些小女儿L情态在,便笑着道:“你做什么神神秘秘的?不就是条寝衣吗?”
许氏狡黠地一笑,朝瑛瑛眨眨眼后便离开了庞府。
夜间薛怀回府,竹姐儿L和涧哥儿L与爹娘一起用了膳,几人说说笑笑一番后便跟着各自的奶娘回了厢屋。
打发走了孩儿L,薛怀与瑛瑛便悄悄地庆祝着属于彼此的节日,小桃等丫鬟从地窖里拿出了一瓶女儿L酿,另还有几盘鲜脆可口的下酒小菜。
夫妻一人相视一笑,坐在被清辉月色笼罩着的石桌旁,一杯杯地喝着清酒,嘴角绽放的笑意欢愉又美好。
尤其是薛怀,他本就不胜酒力,几杯酒下肚便红了脸颊,璨若曜石的明眸里露出几分微醺的醉意来。
瑛瑛则是撑着皓腕傻笑连连,时不时地还要凑到薛怀耳畔轻笑上几句。
耳边都是她沁着淡雅的芳香,轻嗅间便能让人忆起春日里慵慵懒懒的惬意时光。
薛怀凝眸望她,尾指勾住了她如瀑的发丝,滑滑腻腻、让人心头痒痒。
“瑛瑛。”他唤道。
这声“瑛瑛”也听了上千来次,可每一回听入耳中,她都能品悟出薛怀对她的依恋来。
成婚十年,她们之间的爱情没有因为岁月的洗礼而变冷变淡。
她很高兴。
她一高兴,薛怀也眉飞色舞地说:“我们还有很多很多个十年。”
甚至还有下一世,下下一世,下下下世。
瑛瑛也含笑着应了一声,情意涌动在彼此对望的眸光之中,汹涌泛滥、悦动蹁跹。
对月酌饮后,薛怀与瑛瑛便相携着回了正屋。薛怀自去沐浴,瑛瑛则换上了许氏相赠的寝衣。
烛火影影绰绰,瑛瑛也是头一回瞧见这“寝衣”的庐山真面目。
一条挂着脖子的烟粉色肚兜,且在腰身处还做了收腰处理,胸前之处更是舍了一大片的布料而
用晶莹剔透的玉珠代替。
这寝衣在昏黄的烛火下显得格外朦胧惑人,瑛瑛一瞧便红了脸颊,心里嗔怪着许氏的大胆。
一旁的小桃更是看直了眼,好半晌只道:“夫人真要试试这样的寝衣吗?”
瑛瑛蹙着眉打量了一番,将那薄如蝉翼的寝衣放在身上比划了一番,只笑道:“这比我当初的那件还要大胆一些。”
小桃吐舌一笑:“也不知晓咱们爷喜不喜欢。”这话不过是顺口一说,以薛怀对瑛瑛的爱重,瞧见了这条寝衣只怕是要“欲罢不能”了。
短暂的犹豫之后,瑛瑛便在小桃的帮助下穿上了这条寝衣,之后便躺进了床榻之中,静静等着薛怀的到来。
小桃放下了帘帐后,便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外间,才出屋门时正好撞上了从净室归来的薛怀,脸上骤然露出几分赧然的笑意来。
直把薛怀盯得疑惑不已。
“怎么了?”他问。
小桃轻笑道:“爷可喝下了醒酒汤?”今日的醒酒汤可是要派上大用场了。
薛怀不明所以:“已喝下了一碗。”
小桃指了指内寝的方向:“夫人在等您呢。”
之后,小桃便立在迷蒙的夜色里注视着薛怀缓缓走进内寝,略听了一会儿L里屋的声响后,便走到外间与诗书笑道:“咱们今日轮着守夜,再去耳房那儿L备好水。”
诗书会意,只笑道:“爷和夫人真是恩爱如初呢。”
*
这一夜,瑛瑛只觉得自己像惊涛骇浪里一艘不断起伏下沉的小舟,狂风巨浪不停地向她涌来,让她无力攀迎、无法承受独属于薛怀的热浪。
情到浓时,她不可自抑地在薛怀的肩膀处咬了一口,留下了两排鲜明的印痕。
可疼痛却给了薛怀愈发高昂的兴致,修长的玉指勾住了珠带,轻轻一扯,玉珠与亵衣便如秋日里的柳絮一般散落在地。
一室旖旎。
瑛瑛醒来时已分不清白昼黑夜,涧哥儿L已磨着奶娘们将他抱来了正屋,并不顾小桃等丫鬟的阻拦,硬是要进内寝去找瑛瑛。
可内寝里一片狼藉,瑛瑛的身上又满是欢好过的痕迹,怎么好被涧哥儿L瞧见。
小桃正一筹莫展的时候